易宗夔《新世说》卷一·黄宗羲“托孤”·王夫之拒撰劝进表
(2023-09-21 15:37:05)黄宗羲“托孤”
黄太冲自言:受学刘念台时,颇喜相尚以气节。迭经患难,渐造于深纯,乃追恨为过时之学,晚年固辞征聘。徐元文学士延公子百家纂修明史,公报以书,且谐之曰:“昔闻首阳二老(伯夷、叔齐)托孤于尚父(周朝时期吕望,即姜尚姜子牙。意为可尊敬的父辈。后世用以尊礼大臣的称号。),遂得三年食薇,颜色不坏。吾今遣子从公,可以置我矣。”(黄宗羲碍于私人面子,礼貌地给徐元文回了一封信,信中说:“昔闻首阳山二老托孤于尚父,遂得三年食薇,颜色不坏。今吾遣子从公,可以置我矣!”意思是说你这就是逼我去死啊!并且自比伯夷叔齐,举荐他的人也就知难而退了。此处“可以置我矣”一语最可发人深省。他是在吁请当局设法保全自己,也是承认清朝的一种表示,从而对晚辈之为清廷帮衬已不介意。“朝论必不可致,请敕下浙抚钞其所著书关史事者送入京。”有司知道他来不了,只得让当地官员抄写他有关史事的论著已备案。徐元文的哥哥徐乾学也曾举荐黄宗羲,康熙皇帝说:“可召至京,朕不授以事。即欲归,当遣官送之。”徐乾学又说他太老了来不了了,惹的康熙一阵叹息,“以为人才之难。”“宗羲虽不赴徵车,而史局大议必咨之。” 作为一个文人,在明朝灭亡十余年后,黄宗羲终于安下心来,老老实实治学,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学隐”。在清朝建立后的50年间,政府屡征屡辞,也从未参加清朝科考,可以说是始终没有入清廷一步,布衣终身,表现出了安贫乐道的隐士情怀。其品德气节,不失为当时的伯夷叔齐。他几乎就是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所有隐逸文化的聚光点,并初步展示了近代隐逸文化的新走向。
〔黄名宗羲,一称梨洲,浙江馀姚人,明御史忠端公尊素长子。忠端以劾魏阉死诏狱,公年十九,入都讼,父冤得雪,名满天下。益肆力于学,经史百家,无所不窥。晚岁乃以濂洛之统,综会诸家,横渠之礼教,康节之象数,东莱之文献,艮斋、止斋之经术,水心之文章,莫不旁推交通,自来儒林所未有也。〕
王夫之拒撰劝进表
王姜斋于鼎革之后,席棘饴荼,发谠论,攻佥邪(奸邪)。既知事不可为,退而著书,窜伏岩壑四十年,一岁数徙,故国之戚,生死不亡。康熙十八年,吴三桂僭号衡州,僚属以劝进表相諈诿(zhuì wi,烦重貌。嘱托。)。公曰:“亡国遗臣,所缺一死耳。今焉用此不祥之人!”遂逃之山中,作《祓禊赋》以示意。
〔王名夫之,字而农,湖广衡阳人。少负异才,读书十行下。后经国变,筑土室于衡阳之石船山,著书数百卷,学者称为船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