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录话》:人情千载不远
(2023-09-12 14:56:16)
阮裕(阮籍的族弟,东晋哲学家)为临海太守,召为秘书监,不就。复为东阳太守,再召为侍中,又不就,遂还剡中以老。或问裕屡辞聘召而宰二郡,何耶?曰:“非敢为高。吾少无宦情,兼拙于人间。既不能躬耕,必有所资,故曲躬二郡,岂以骋能私计故尔?”(有人问阮裕:“您屡屡推辞征召任命,却去担任临海、东阳两个郡的长官,为什么呢?”阮裕说:“虽然几次推辞皇上的任命,但不敢自视清高。我从小就没有做官的志向,又没有谋生的本领。既然不能靠耕地过活,必然要寻找别的生活依靠,因而做了临海、东阳两个郡的长官。哪里是为了展示才能,只是为自己的生计打算罢了。”)人情千载不远,吾自大观后,叨冒(贪婪,贪图;谦称受赏赐)已多,未尝不怀归,而家旧无百亩田,不得已犹为汝南、许昌二郡,正以不能无资,如裕所云。既罢许昌,俸廪之余,粗可经营了伏腊,即不敢更怀轩冕之意。今衣食不至乏绝,则二郡之赐也。但吾归而复出,所得又愈于前,则不能无愧于裕。
阮裕焚车:
阮光禄在剡,曾有好车,借者无不皆给。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阮后闻之,叹曰:“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车为?”遂焚之。
阮裕隐居在剡山,有一辆很漂亮的车子,尽管阮裕视若珍宝,但无论谁来借用,他都十分爽快地答应。有一个人要安葬母亲,想借他的车用但又不敢说出来。后来阮裕听说了,叹口气说:“我有车却使别人不敢向我借用,这车还有什么用!”于是一把火将车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