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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儒《读书镜·卷三》:因果

(2023-07-23 07:15:48)
       宋哲宗朝,范纯夫为谏官,东邻宦官陈衍园亭在焉。衍每至园中,不敢高声,谓其徒曰:“范谏议一言到上前,吾辈不知死所矣。”此其所以为纯夫也,此其所以为元祐也。王黼为宰相,与宦者梁师成邻居,密开后户往来。徽宗幸黼第,徘徊观览,偶见之,大不乐。此其所谓王黼也,此其所以为崇观、政宣也。
       李卫公德裕在珠崖,郡北有望阙亭,公题诗云:“独上江亭望帝京,鸟飞犹是半年程。碧山也恐人归去,百匝千遭绕郡城。”南有小禅院,因步游之。见老僧壁内,挂十余葫芦,公指曰:“中有药物乎?”僧曰:“皆人骨灰耳。太尉当轴朝列,为私憾出于此者。(太尉(即李德裕,曾加封太尉)在朝当政时出于私仇把一些人贬斥到这里致死。当年他曾因个人恩怨将许多人贬到珠崖,而如今他自己又被别人贬到这里。)贫道悯之,为收其骸焚之,贮其灰,俟其子孙来访耳。”公惕然返走,心痛而死。(《唐语林》——“公怅然如失,返步心痛,是夜卒。”)然公颇为寒进开路,及南迁,或有诗云:“八百孤寒齐下泪,一时南望李崖州。”公太和七年自西川回,入相,上问王涯:“今日除德裕,人情怕否?”曰:“忠良甚喜,小人亦有怕者。”此公只是恩仇分明,恩者不足令人德,而仇者适足令人畏。故王旦亦曰:“好人怀惠,又欲人畏威,皆大臣所宜避。而寇准自以为己任,此其短也。”(寇准喜欢使人思念他的恩惠,又想使人敬畏他,这都是大臣所应避免的,而寇准仍旧自以为是,这是他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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