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赐书,伏承奖饰,过当过当。来教示以道虽难尽,知可自进,理虽无穷,明可自通,此诚古君子之用心。仆虽浅顽,亦尝侧闻君子之风矣。夫君子学道则爱人,为政持大体,不尚矫枉过正,即清厘考生籍贯一事,亦宜崇尚宽大,揆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臣”之义,更无冒籍可言。
凡生长于斯者,即为土著,其父纵系客籍,理当许其子人籍应试,以副盛朝宏采庶士之谊。仆持此议,盖非一日矣。宰范县时,有李生者,县试第一,与考诸生群起而攻,谓李生系蜀籍,其父经商来范,获厚利,遂居焉。仆固知定例如此,拟准诸生之请,扣除案首,而李生来县痛哭,肓称生于斯,长于斯者十七年矣。若回四川率籍应试,言语不通,路途遥远,蜀道难行,自古已然。此生誓不作人川应试想。公祖既格于众议,扣除生名,则生终身无出头之日。生焉辱没,不如速死。言下伏地呜咽。仆见之颇为不忍,许以禀闻府宪,设法转圜,李生始退。仆即缮禀详府,竟不得直。上峰反谓仆私有所徇,乖违公义,仆怀不能白,遵批扣除李生名,犹不忍坐视其忧郁觅死,遂收之为画徒。因足下之论政,遂尽与披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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