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太晚了
（美国）迈克尔.T.史密斯
陈荣生 译
那是在1999年11月的一个晚上，时间将近7点。一整天的工作就要结束了。新工作和移居到一个新国家的压力把我累坏了。我将桌面上的文件重新收拾好，准备回家。这个家是一处不收管理费的镇公寓，是我朋友和我一起为我们家找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妻子乔治亚脸上的惊喜，她下个星期就要带着我们的儿女从加拿大过来了。
我的电话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是乔治亚的，我笑了。她一定会很开心。“嗨，亲爱的！”
“迈克尔吗？”
她那说话的语调让我感到有什么不妥的事情发生了。“你还在上班吗？”
“是的！这里就是这样。”
“迈克尔，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我再次感觉到那种语调了。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什么事？”
“是特里。”
特里是她妹妹。我感到腹部好像打了个结。“她怎么了？”
“她死了。”
我腹部的那个结往下坠。“她怎么了？”
“她死了。”尽管我看不到乔治亚的眼泪，但我从她的声音中听到了她的哭泣。
“你说她死了是什么意思？”腹部的那个结越来越大了。
“她被谋杀了，”她说。
此时，我腹部的那个结变成了一个铅块，其重量把我压倒在椅子上。“谋杀？”我无法理解乔治亚对我说的话。“你是说有人杀了她？”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但我已经吓傻了。“怎么会呢？”
“迈克尔，他们找到了她......”她顿了一下，以便控制自己。“他们在她的公寓里找到了她。她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他们打电话给房东。是他找到她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仅仅几分钟之前。警察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们正在打包要离开呢。”
“哦，天啊！真抱歉，亲爱的。你要我飞回家吗？”
“不！我只想立即就搬过来，跟你在一起。他们告诉我她的尸体近期是不会交出来的。他们需要做大量检查，以便寻找证据。我们是她在加拿大的唯一亲人。他们说葬礼可以推迟。”
“乔治亚，你肯定那是你想做的吗？”
“现在我只能这样做了。”
“警察怎么说？”
“他们还什么都不清楚。他们认为是有人进入了她的公寓。我得走了。孩子们打电话找我了。”
“他们没事吧？”
“他们俩都感到很伤心。他们爱特里。他们无法理解所发生的事情。这种事，我也无法理解。”
我们挂了电话。我沉陷到沙发椅中，想将我听到的消息理出一个头绪来。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我周围是几百间空空的小隔间。我的心跳声似乎是在这些小隔间回响。
当晚，我躺在我们的新寝室里的气垫床上，听到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惊醒。只要有一点脚步声和呻吟声，都让让我以为有人进入房间了。好几次，我惊醒起来，将这个还未装修布置的房子的每个房间和柜子都查看了一遍。我已经迫切期望着乔治亚、我们的孩子以及我们的家具的到来。我一生中从未感到如此孤独。
经调查，警察发现，当天有一位男子装扮成维修工来敲特里住的那栋公寓多家的门。有位女士回应了。那位男子说他是来检修水管漏水的，需要进她家检查。她叫他等一下，她得给公司打个电话说一声。她返回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另外有一位妇女说她去叫她丈夫。跟前面所说的一样，他们回来时，他已经走了。
那位男子敲了特里的门。她曾经在一家公寓管理公司工作过，知道会有水管漏水之类的事情发生。那位男子找到了一个薄弱点。特里让他进屋了。
警察说，房间内有长时间打斗的痕迹。特里为自己的生命拼搏，但她的生命却在那天终止了。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面目全非。
1999年12月，警察在安大略逮捕了凶手。当时凶手在一家饭店吃完饭走回他的卡车。他们核对看疑凶的DNA，取款机上的照片，他用特里的银行卡取了款。警察还发现了他从她那里偷的珠宝首饰。
疑凶被控谋杀了5名女性，第1名是在1981年，后面的41名都是在1999年秋天。因为第一次行凶和最后一次行凶的时间间隔太久，警察怀疑被谋杀者不止这些。疑凶在监禁期间，又承认了4起谋杀案。警察怀疑他仅承认了所犯罪行的一部分。
凶手被判了无期徒刑。这件案子给所有的女性一个提醒：请小心，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乔治亚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她最后一次跟特里呆在一起的时候，她们吵了一架。在特拉死前的一年时间里，她们互相没有说过一句话。乔治亚很想念她妹妹，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用语言来向妹妹道歉了。
一切都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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