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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通变第二十九》3

(2017-04-09 07:55:44)
【原文】
今才颖之士,刻意学文,多略①汉篇,师范宋集,虽古今备②阅,然近附而远疏矣。
现今一些有才华的士人,都专心学习写作,可是他们大多忽略汉代的篇章,却去模仿刘宋时代的文章,虽是古今作品都看,但却模仿近代肤浅诡异的作品而疏远古代华丽典雅的作品
①略:忽略、忽视。②备:完备、全面。
夫青生于蓝,绛生于茜③,虽逾本色,不能复化。
其实青色是用蓝靛染出来的,赤色是用茜草染出来的,这两种颜色虽然都超过了蓝靛和茜草本来的颜色,但不能再有什么变化了。③“青生于蓝”二句:刘勰的意思是从蓝草里可以提炼出青色染料,而青色染料却不能再有什么变化,用来比喻读华丽的文章没有什么收获。蓝,草本植物,从它叶中提取的靛青可做染料。绛,赤色、大红色。茜,茜草,根可做染料
桓君山④云:“予见新进丽文,美而无采⑤;及见刘扬⑥言辞,常辄有得。”
桓谭说:“我看到新近作家华丽的作品,文辞虽然漂亮,但却没有什么可取的;等到看了刘向和扬雄的作品,就往往有所收获。”④桓君山:桓谭字君山,东汉初作家。这里的话是他《新论》的佚文。⑤采:采取、收获。⑥刘:指刘向,西汉末期的学者。扬:指扬雄,西汉末期的作家。
此其验也。故练青濯绛,必归蓝茜;矫讹翻浅⑦,还宗经诰。
这就是上述论点的证明。所以煮青和染绛,一定要用蓝靛和茜草,要矫正伪体改变讹滥浮浅的文风,还是要尊崇经书。⑦矫:纠正。翻:改变、翻转。
斯斟酌乎质文之间,而櫽括⑧乎雅俗之际,可与言通变矣。檃栝
这样在质朴与文采之间斟酌取舍,在典雅与通俗之际安排妥帖,就可以和他讲继承和革新了。
⑧櫽括 [yǐn guā]:矫正曲木的工具,这里指纠正偏向。
“本色论”
诗词曲是我国独有的文学样式。千百年来,深受文人学士钟爱,是我国文学宝库的瑰宝。诗词曲三者,异中有同,同中有异。相比而言,诗渊源久长、庄重齐整、摹物抒情动静皆宜;词则参差有致、雍容典雅重书卷气而偏于静;曲则雅俗咸宜,偏于口语化而呈动态。从现代接受的角度言,诗词只能阅读聆听,曲不单能阅读吟唱,而且能上台搬演,吸引更多受众。
多年来,有关三者的评论可谓汗牛充栋,其中有关“本色”的论述是诗词曲三者共同的。
一般地说,诗词曲三者的文学样式是依次渐变过来的。故曲论中的“本色”论自然来自于诗词。这就有先后之序,但绝无高下尊卑之分。犹如文字的发展,甲骨、石鼓、钟鼎、篆、隶、楷一般。据此,我们可以说,曲较之诗词更贴近现实人生。
关于“本色”的论述,最早见诸文字的大约要算刘勰的《文心雕龙•通变》。刘勰论道:“今之颖才之士,刻意学文;多略汉篇,师范宋集。虽古今备阅,然近附而远疏矣。夫青生于兰蓝,绛生于茜,虽愈本色,不能复化。”显然,这里的本色是指古代儒家经典的雅正与朴素。刘勰的用意是提醒人们不要厚今薄古。这里提到的本色似于诗词曲无关,讲的是文章写作。但刘勰接着说:“故练青濯绛,必归蓝茜;矫讹翻浅,还宗经诰。斯斟酌乎质文之间,而櫽括乎雅俗之际,可与言通变矣。”要斟酌于“朴素、文采”“雅正、庸俗”之间,才能臻于完满,这是通变的关键。并进而提出“参伍因革,通变之数也”。刘勰的论述强调了发展变化要顺乎时代社会的观点,对我们更好地认识、理解“本色”问题大有启迪。
但后代有关“本色”的讨论,往往执其一端,无视通变而有失偏颇。
先看诗的本色讨论。
宋严羽《沧浪诗话》曰:“大抵禅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惟悟乃当行,乃为本色”。严羽把本色与禅道之悟相提并论。悟就是“等闲拈出便超然”(吴可《学诗》,《诗人玉屑》);“一朝悟罢正法眼,信手拈出皆文章”(韩驹《赠赵伯句》);“夫妙悟非他,即儒家所谓左右逢源是也,禅家所谓头头是道也。”(潘德舆《养一斋诗话》)亦即严羽所说:“羚羊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
据此,则本色可以说成浑然天成的语言、深刻感人的内涵。同类论述不胜枚举,往往是择一二诗句,加上大同小异的评点而已。
近人王国维也是此意,但王国维说得更加明白通晓。“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辞脱口而出无一矫揉装束之态。”(《人间词话》)“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是也。古诗词之佳者,无不如是。元曲亦然。”(《宋元戏曲考》)这里王国维似乎没有涉及本色,但他的见解与上述所说无异,王国维没有用“本色”这一含糊的字眼,而是自创“境界”说。王国维说:“言气质、言神韵,不如言境界。有境界,本也。气质、神韵末也。有境界而二者随之矣。”(《人间词话》删十三)可见王国维所说的“境界”其实就是前人所说的“本色”。而王国维论述的准确性远胜前人的模糊概念。王国维的论述由语言的浑然天成、情感的沁人心脾进而提出了深邃的意境。并由诗而词而曲,准确把握了诗词曲共同的审美意识。
词的本色讨论,都是语言、风格之争。
李清照对诸词人的评论无非“少故实”“少典重”“不高雅”“非本色”。李清照把雅词作为衡量评价的标尺,充其量还是不脱语言风格的范畴。而固守住一种范式风格排斥其它的做法,确是文学发展上的保守与反动。正是这种被斥为不高雅、非本色的苏东坡开创了一代新词风——豪放派。而恪守陈规的花间词人则永远在狭隘可怜的空间里徘徊。
“男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极是当行本色。”(清人沈谦《填词杂说》)的说法仍是宥于雅词的风格而言的。“峄山传刻典刑在,千载笔法留阳冰。杜陵评书贵瘦硬,此论未公吾岂凭。短长肥瘦各有态,玉环飞燕谁敢憎?”(苏轼《孙萃老墨妙亭诗》)是对固守一隅的嘲讽。正是苏东坡的广阔视野、多极思维才使他在众领域多有建树,独树一帜。
词的本色讨论显然已经比诗的本色讨论前进了一步,不仅限于语言、情感而涉及到了雅俗、流派了。可以说词的雅俗之争,是曲的本色讨论的前奏。
曲的本色讨论比诗词多得多,说法也相当驳杂。
何良俊《曲论》:“盖《西厢》全带脂粉,《琵琶》专弄学问,其本色语少。”何论着眼点还是语言。“‘近蓼花,缆钓槎,有折蒲衰草绿蒹葭。过水漥,访浅沙,遥望见烟笼寒水月笼纱,我只见茅舍两三家’,如此等语清丽流便,语入本色,然殊不秾郁,宜不谐于俗耳也。”这是何良俊最欣赏的《倩女离魂•越调•圣药王》之句。可见何良俊强调的本色还是语言的文而不俗。
徐渭《南词叙录》:“文既不可,俗又不可,自有一种妙处,要在人解领妙悟,未可言传。”徐文长则更具体,他认为要介于文俗之间,不可把话说尽,自然含蓄让人自己领悟方是本色。
尚市井艳词的李开先则说:“国初如刘东子、王子一、李直夫诸名家,尚金元风格,乃后分而两之,用本色者为词人之词,否则为文人之词矣。”(《西野春游词序》)“风出淫口,真诗只在民间。”(《市井艳词序》)李说注重的是通俗。
徐渭虽说“文既不可,俗又不可。”但还是偏向通俗的。“夫曲本取于感人心,歌之使奴童妇女皆喻,乃为得体;经史子之谈,以之为诗且不可,况此等耶?直以才情欠少,未免辏辅成篇。吾意与其文而晦,曷若俗而鄙之易晓也。”这里,徐渭明确提倡通俗而反对文而晦了。
以上简述可见,有崇文的、有尚俗的,都有走极端之嫌。黄骥德《曲律》可以说是几说的综合。“曲之始止本色一家……文人学士积习未忘不胜其靡……大抵纯用本色,易觉寂寥,纯用文调复伤雕镂……本色之弊,易流俚腐,文词之病,每苦太文。雅俗浅深之辩,介在微茫,又在善用者酌之而已。”黄说只限于曲本身的文词而论,所论折中,要文俗和谐的统一,归到底还要靠作者自己斟酌。但字里行间似乎偏于俗。当然黄骥德的《曲律》还涉及音律、情理、结构剪裁,则不在所论之列。
最能从曲本身固有特点和表演效果来论的要数《元曲选》编者臧懋循。
“无所不供其采掇”,“雅俗兼收,串合无痕”。臧综合各家之说,并进而分成“名家”“行家”,深得曲论之精髓,是一大飞跃。
“名家者,出入乐府,文采爛然,在淹通闳博之士,皆优为之。行家者,随所妆演,无不摹拟曲尽,宛若身当其处,而几忘其事之乌有;能使人快者掀髯,愤者扼腕,悲者掩泣,羡者色飞。”
臧说强调创作应兼收并蓄,雅俗合宜。演员要进入角色,要入戏,演出要真实感人。臧已经不拘泥于文词风格,而从整个的演出效果而论了。
到清代的李渔更是远见卓识了。李渔身为文人能诗善文写小说,会编会导会演,改编过《琵琶记》《明珠记》。他的《闲情偶记》已经是戏曲理论和演出实践的结合了。完全从剧情、人物、演出的实际出发了。李渔虽没有直接谈本色,可他的实践已把“本色”论推到了高峰。李渔不但在戏曲上贡献卓著,而且是个伟大的生活艺术家。《闲情偶记》确实是部伟大的著作。
“本色”一词含义模糊,表述笼统。所以涉及语言、风格、文辞、雅俗、意境、流派都被包括在内,而各种意见又各执一端,莫衷一是。也许这就是中国文化模糊的特点所致。正如梁漱溟先生所述中国文化的特点:“幼稚、老衰、不落实、消极、暧昧而不明爽。”(《中国文化要义》)
现在若要界定其定义,再求统一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也是没有意义的。对诗词曲我们大致可以这么说:
诗只要有真情,有意境就是好诗,雅俗与否无关宏旨。
词本是文人雅玩,美是首务,无论风雅豪放。
曲要搬演,一定要讲演出效果,要为大家所喜闻乐见。
总之,诗词曲都要简洁明了、出于自然,融真善美于一炉,赏心悦目方是真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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