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2015-11-12 07:41:31)出自《尚书·舜典》:“帝曰:夔命女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夔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
文言字义:帝:指舜。夔:人名,相传是尧舜时掌管音乐的人。女:汝,你。典光:主管音乐。教胄子:胄,长。教育子弟,指嫡长子。直而温:正直而温和。宽而栗:宽弘而庄严。栗,坚貌。刚而无虐:刚毅而不苛刻。无:不,下句同。简而无傲:简易而不傲慢。声,五声:宫、商、角、征、羽。律和声:律吕用来调和歌声。
六律六吕:六律指黄钟、太簇、姑洗。宾、夷则、无射。六吕指大吕、应钟、南吕、林钟、仲吕、夹钟。
八音:金、石、土、革、丝、木、匏、竹。金:指铜钟。石:指石磬。木指:木制的祝,属体鸣器。革:指鼓,属皮乐器。竹:指帘。匏:指笙,属气乐器。土:指埙,兼涉于体鸣乐器和气乐器。
这是八音的原始分类法。八类乐器不同,所发的音也不同,所以称为八音。无相夺伦:不要搅乱次序。无:毋。神人以和:以为神和,人通过诗歌音乐可以交流思想感情,能协调和谐。于:音乌,叹词。击石拊石二句:石,磬。拊,小击。二句:击附石磬,乐感百兽,使相率而舞。按:百兽率舞疑为原始社会的图腾舞。百兽:指化装的动物图腾。
诗言志:诗是用来表达人的志意的。歌永言:永,长,是延长诗的语言,以突出诗的意义。声依永:声音的高低又和长言相配合。(朱光潜说:”歌本长言“。此时的诗是用于唱的,不长不足以形成高低长短的腔调。所以,又有了”声依咏,律和声“这两句的补充,是说这种腔调,也要依一定的规则来。)
《尚书》:最早只叫做《书》,汉代称《尚书》《孔传》解释为“上古之书”。《尚书》成为儒家经典以后,又叫做《书经》。中国上古历史文件和部分追述古代事迹著作的汇编。用汉时通行文字隶书抄写,是为《今文尚书》。《舜典》为其中的一篇。记载了中国早期的文学理论。它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其中之一是“诗言志”。
“诗言志”是我国古代对诗的本质特征的认识。早期,诗、歌与乐、舞是合为一体的。诗即歌词,在实际表演中总是配合音乐、舞蹈而歌唱,后来诗、歌、乐、舞各自发展,独立成体。《尚书》:指出了诗与歌的内在联系。发心声以文字,即为诗;谐声和律,歌之以咏志。
后来人们就把诗与歌并列,称为“诗歌”,已经成为诗的代名词了。
原诗意:词,从诞生之日起,与诗有着明确的分工:文载道、诗言志、词缘情。
要求:词的当行本色,因其诗、词思想内容各有侧重。词多写恋情,忧民忧贫之情只见于其诗,词中多咏物之作,诗中多亲情酬赠之作,这种不同来源于对诗、词分工的认识。
战国中期以后,对诗歌的抒情特点及百家争鸣的展开。“志”的含义已逐渐扩大。
孔子时代的“志”主要是指政治抱负,而庄子“诗以道志”的“志”则是指一般意义上人的思想、意愿和感情。《离骚》中所说“屈心而抑志,抑志而弭节”,这个“志”的内容虽仍然以屈原的政治理想抱负为主,也包括产生的愤激之情及对谗佞小人的痛恨之情在内。至于他在《怀沙》中所说“抚情效志兮,冤屈而志抑,定心广志,余何畏惧兮”。这里的“志”实际上指的是他内心的整个思想、意愿、感情。因此,可以看到先秦“诗言志”的内容是有发展变化的。到汉代,人们对“诗言志”,即“诗是抒发人的思想感情的,是人的心灵世界的呈现”,诗歌的本质特征的认识基本上趋于明确。
《毛诗序》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情志并提,两相联系,比较中肯而客观。因此,诗言志:诗是言诗人之志的,这个“志”的含义侧重指思想、抱负、志向。歌永言:歌是延长诗的语言,徐徐咏唱,以突出诗的意义。声依永:声音的高低又和长言相配合。律和声:律吕用来调和歌声。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即:诗中要表达的是情啊!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情并茂方为诗艺之理想境界,而中和之美尤属汉诗之审美高标。
“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乐和诗必须相得益彰。八音克谐,乐的特性必然制约诗(歌词)的某些形式,如句子长短、词语发音等。能够和乐相配的诗歌便可以“永言”,反复咏唱,更易于传播,都获得了更充沛的生命力。
寓意:“诗言志”:朱自清先生认为这是中国历代诗论的“开山的纲领”,对中国的文学理论有着长久的影响。诗人的“志”是社会历史条件的产物,人们通过言“志”的诗,在不同程度上认识社会。古人对这一点没有作出明确的阐述,但已意识到这方面的作用。那时谈情说爱,以乐歌相语,是各族人民的生活方式之一,现在仍然保留这种习俗。
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遗产。人们生活在乐歌中,政治、社会与家庭,其盛衰之情形,生活之状况,不知不觉地流露于字句之间。《墨子·公孟》说:“诵诗三百,弦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百。”可见在接受方式上,诗在古代不是看的,而是吟咏或歌唱的。只有通过这外在形式,诗歌中内在的意蕴才能得到更好的表现。古人常说:诗贵在吟咏。即是这个意思。“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宋)陆游:一篇满意的诗词作品,会令人百读不厌。
“诗言志”涉及的“情”,是“发于情,止乎礼”的,这个“情”要合乎礼义,不得超越。这是《诗经》中“情”的特色含义。“诗言志”领域,仍是普遍性的群体情感的框架符号。
屈原之“情”虽然发自个体,却又是一种广泛地对人生、生死、离别等存在的哀伤、感慨。用他的理想、遭遇、痛苦、热情以及整体生命,在作品上打上了异常鲜明的个性烙印,是冲破了“止乎礼义”的束缚来抒发情感的。
对诗言志中“志”的内涵的理解,主流是情志并重。从《毛诗序》到刘勰、孔颖达、白居易,直至清代的叶燮、王夫之,都是如此。
他们强调诗歌:既反映现实,为教化服务,重视其社会作用;又感物吟志,情物交融,突出其抒情性,情志并重,功利性与艺术性两不偏废。对“诗言志”的理解比较符合诗的本质特征和实际作用,为人们所普遍接受。和谐,和谐就是美,是优雅,可以感天动地惊神鬼,和谐的诗歌和音乐被用来培育、陶冶人们的内在情操,培养性情高雅的君子。
《尚书·舜典》原文(节录):
帝曰:夔命女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夔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
译文参考如下:
舜帝说夔啊!我任命你掌管乐官,教导年轻人,使他们正直温和,宽厚恭谨,刚强而不暴虐,简约而不傲慢。诗是表达思想情感的,歌吟唱表达思想情感的语言,音调要合乎吟唱的音律,音律要谐和五声。八种乐器的音调能够调和,不失去相互间的次序,让神和人听了都感到和谐。夔说:好吧!我轻重有致地击打石磬,使各种兽类都能随着音乐舞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