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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心梨

(2012-10-02 23: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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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在陇中,有一种水果——化心梨。它是当地人冬天自家食用的上等果品。虽属上等,可用它招待客人,则要灵活而定:本地的,知根知底,未尝不可;远道的,用软不成形、黑不溜秋的化心梨待之,有点不雅。若言之本地特产,富含维他命之语,我想,客人也会尝个鲜的。
  说的是化心,其实化的是果肉,于心则无损。名实不符,约定俗成。如非要刨个根,问个底儿的,那只有请教考据者流了。
  农历三、四月间,桃花、杏花依次褪却了艳装。陇中人家的房前屋后、果园里的化心梨树上繁密的白花悄然间茂盛起来,为还光秃的陇中田野凭添了几分生机。
  待到白露秋分前后,孕育了近半年的化心梨将要下树上市了。新鲜时,由于生长期缺少雨水的滋润,黄中泛青的果皮上有黑的、黑红相间的斑点。个儿不大,一般鸡蛋大小。果形也不那么规整,滚圆的居多。咬上一口,甜中带酸,酸中带涩,涩的成份还是多一些,口感并不好。
  春种夏耕,秋收冬藏。约摸立冬时分,无论是乡里的,还是城里的大部分人家,总会抽出一、半天的时间,把自产的、自买的或亲戚朋友相送的化心梨,一个一个洗干净,擦干,再小心地码放在早已准备好的缸里、坛里。封上口,找一个洁净阴凉的地方存放起来。
  落叶飘零,大地凝霜,转眼间冬天又到了。秋燥还在延续,气候也出奇地寒冷,一个冬天也难得一二场像样的雪。冻不死的能让人感冒、咳嗽的病菌肆虐开来,主呼吸的肺也变得烦躁不安,工作也老出错,咳嗽的人也多了。梨能止咳,这是真理。有一味中成药——梨膏糖可以作证,只不过其中多了蜂蜜,主药还是梨。每到这个节骨眼上,男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冒出一句:“怎么把化心梨给忘了。”其实,他们并没忘,只是等时候。从角落里,东家搬动了缸,西家抱起了坛,久封的盖子打开了。一层薄冰下就是化了“心”的梨,由硬变软,由黄变黑,也没了涩味,沉浸在汪汪的梨汁里。晚饭后,端来了盘子,把化心梨用筷子一个一个夹起来;端来了小盆,把梨汁一勺一勺盛上来。妻子小孩吃梨的会儿,男人们再把梨汁加热,一人一小碗。梨汁,和中药汤是一色,可没苦味,甜甜的酸酸的,爽口极了。再加入一点蜂蜜,那就是正宗的梨膏汤了。吃有吃的,喝有喝的,肺也润了,气也通了,病也治了,神清气爽,咳嗽也好了。你是在享受美味,还是在吃药治病?可能两者兼而有之吧。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东北佬、广东仔喝梨汁汤可能会闹肚子,你可好好的,拍拍肚子,说不定还会吼一声,“上下通气不咳嗽”。我想,这自豪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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