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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飞雪时

(2023-12-18 11:42:13)

又是一年飞雪时
又是一年飞雪时
   言及雪,首先想到的是曹公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的偈语,而把视野从曹公的文学世界移向更远的魏晋,面对纷纷飘落的大雪,二谢的空中撒盐差可拟大雪飘飘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的吟咏更增添了生活的气息。文学的世界是唯美的,不管写作者有什么样的因寄所托,当自然风物的冰雪被泛化成人文气息的承载物时,就有了别样的意气与韵味。

纷纷飘落,没有任何的预兆,前夜还繁星点点,清晨打开门窗引入眼帘的已经是银装素裹。一夜之间,冰火两重天,这不能不让人惊叹大自然的魔力神功。也许就在此时,一度自诩人定胜天、无往而不胜的伟大人类才真正意识到自我的渺小。自然物语,面对从天而降的一片片小精灵,不管它是否真的藏污纳垢,单就它洁白的外形足以涤荡凡俗的庸杂繁乱。

“雪是死了的雨,是雨的精魂。”精妙的描摹更蕴涵丰富的哲思。自然风物自有其独特的情思意蕴,四季更迭、斗转星移按照自身的节序完成轮回交替。生民面对这种习以为常的变换,往往投之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冷漠。殊不知,它们完成的每一次赓续流转都兴味十足,只是人类没有用心感受、用情体味而已。罗丹说:世上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静言思之,此语何其中肯。一山一石、一花一草,它们的存在与代谢,虽出自大自然之手,但人类社会、人类文明正是在这种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的演进中不断地突破、涅槃,才有了当下的繁花似锦与光怪陆离。

世界本是丰富多彩,在飞雪的映照包裹下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风貌。此时,整个世界,雪是主宰,洁白更是人类社会的主色调。一个六瓣小精灵的如期而至,对生民来说,只是一种寻常的自然节气的表征。但是,由液态的生命形态到固态的生命演绎,从流动到凝固,其间需要经历多么复杂的过程,要经历多少阵痛。一个原本稀松寻常的现象或物态,因为其寻常,所以常常被人类忽视。岂不知,它们为了证明存在就是合理的道理,背后要经过多少艰辛的付出。

自然如此,个体生命的生存与发展无不如此。生老病死的代际更迭是无法改变的规律,从生到死,从状态上看,只是两种形式;但是从动态的流程看,要完成这样的流变,其间要经历多少磨难。生活的主角,要真正弹奏好锅碗瓢盆交响曲,解决好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七件事,不单单需要技术的操作,更要有艺术的眼光与情怀。只有用艺术氤氲生活,个体生命才不至于沦落到俗不可耐的地步;职业的主体,当被冠以职业人的称谓之后,就意味着一份责任与担当。怎样不负被赋予的使命,需要费思量。毕竟,人类社会是一个复杂多变的复合体,人是社会大网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要好好生活,演绎惬意的人生不是一个人一厢情愿的诉求,更受制于外在的条件因素。把“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移接到现实世界,观照现世人生,如何更好地生活,以活出人生应有的模样,真的需要精心运思、用情经营。——这与雪的形成和飘落大地是何其相似!

“年年岁岁雪相似,岁岁年年事不同。”当一切外在条件具备,经过自身的一番努力,雪如期而至。审视社会百态、观照人情冷暖,用自然的物语对接个体生命,不论是生活的人、社会的人,还是生命本体的人,当被赋予生命到世间走此一遭,是劫来劫往,还是“快活地享受”,真的不是由个人的意愿可以决定。不管是亲情的体验、爱情的经营,还是人生的书写,即使生命主体“尽己力”,但真正能够顺遂心意的为数不多。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这是人生的常态,更是生命的谶语。面对不如意事,我们可以用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的旷达进行自我疗伤,但是如果所有的忤逆心意的伤心事都可以用言辞轻描淡写的抚慰,这个世界也就少去了更多的嗟叹与悲戚。去年的雪留下的是一种记忆,今日的雪勾连的是回忆与畅想,明天的雪还会继续。面对未来的雪,我们该寄予什么样的情思,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着色,随之也也就有了不一样的色彩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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