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对郝国中先生有印象,是2006年在湖南作家网论坛上。他曾用打油诗的体裁写了一组名人,形如速写,别致风趣,短小而一针见血——这就是后来收录进《尴尬境地》中的《世象素描》。论坛上的郝先生很热情,虽然文笔犀利,但懂得欣赏和鼓励后辈们。那段时期在我看来是作家网的黄金时期,氛围相对不错。郝先生发的杂文比较多,我也忝居杂评版版主之职,凑热闹跟着文友们胡乱写了一些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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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拙作集《尴尬境地》(郝国中著 团结出版社出版
郝国中微信 :hgz558)
见了面之后,发现先生是一位很平易的长者,睿智而稳重,看得出是位性情中人,但并没有那种指手划脚疾言厉色的“愤”。那时,正当他离开供职报社的转折时期,其原由在《艰难的行走——我的2006》一文里有详细叙说。为了给一位与自己素昧平生的穷苦人说句公道话,他落得被官方“施压”、报社“打发”。可他似乎没有吸取教训变得“乖巧”起来,反而“变本加厉”,之后办了个声名渐响的“民生之声”网站,专门“不务正业”地为平民百姓的不平事操心。因为网站,他牺牲了许多,能执笔著文的时间也少了。书中作品跨度达八年,前期作品占了大部分,后期渐少。众多闻名而来求助的人,大有把他当作“包青天”之势,可惜他只是个体制外的热心汉子,并无乌纱顶戴。然而他就是比官员更受大众的信任,他也着实为许多百姓办了本该是官方应该做的实事。因为,他始终在努力揭示真相,永远只肯说真话——这个立场,我想应是基于他的悯世情怀,这或许没有社会责任感一词高尚,但绝对更为纯粹。
村上春树曾在一次获奖演讲中说:“以卵击石,在高大坚硬的墙和鸡蛋之间,我永远站在鸡蛋那方。”站在“鸡蛋”那方——郝国中就是如此做的。办网站如此,写文章也是如此。
在郝先生决定出文集后,我荣幸地受邀为该书进行编辑整理。他的文章我都或细或粗地看过,但在梳理文章的过程中,我的感受又有了微妙的变化。在此之前,我更多地认为他是个杂文家,关注的也是他的杂文,但慢慢品味后,我更偏爱他的小说了——尽管他得的奖项多来自杂文和散文。
郝国中的杂文可以说是文如其人,刚劲如烈酒。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的性格决定了其杂文的“郝氏风格”也是开门见山,刀刀见血,读起来很劲爽。那些讽刺小品同样是麻辣辛烈,如一记记巴掌响亮可闻。这些缘于他的真性情,说真话。当“真”到了虚构类的小说里,格外震撼人心。隐匿的真相被移植进虚拟的人物和场景,以虚构的形式来表达时,反而将真相放大了,让人看得更清晰。在“超现实”的真相面前,读懂了的读者会比角色痛得更深切。集子里的小说都是小小说、微小说,短小精悍。寥寥几十百把字,却比千字文更进入你的心,让你的心而不是大脑去回味身边的现实。
我相信这些小说都源于郝先生几十年生涯的积累,从而才达到了“艺术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的写作高度。无论小说采取的是第三人称还是第一人称,角色都融入了作者的真实情感。《英雄与城市》中的郝达仰天高喊时,明明就是作者心底呐喊出的悲声。
杂文多是“敏感”的鞭挞之作,可能让人以为郝国中就是一个酷面硬汉子。但透过散文和小说,我们会了解到:他的另一面是极致的细腻与温情。他绝不是不解风情的理性主义者,相反对亲情、爱情、友情、人间的种种情感,他都善于默默品咂,比起无病呻吟的诗人们实际上更为深情。因了这份感性,他的杂文才有了血肉,他才会对世上与己无关的哭声无法无动于衷。
侠骨柔肠五十载,铁肩妙手一文章。文集《尴尬境地》,是作者“站在鸡蛋那方”的作品。对“高墙”那端而言无疑是“讨嫌”,但它值得所有可能成为“覆巢之卵”的“鸡蛋”们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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