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电影文学剧本之

《老支书高松山》

（草稿））

（14）

 老支书说：“推到棚里来吧，就手垫上。”

刘大慌得不知道怎么好，又想接车子，又想让路。

高亮放下车子，从车把上解下一只小布袋：“大叔，听说你没工夫去买盐，我给您捎来了。”

刘大说：“哎呀，让你费心，真是的……”接过布口袋，一转脸，眼圈红了。

二三

老支书帮助刘大给牲口拌草料。他们亲切地交谈着……

老支书帮助刘大给牲口棚遍墙刷灰。他们亲切地交谈着……

月光下，老支书、高亮、刘大坐在饲养场的院子里，制定改进饲养工作的计划。

支书老伴抱着一件小夹袄进来了：“老天，你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了？”

老支书笑笑说：“我也没饿着，也没困着呀！”

老伴说：“支书队长不干正经事儿，怎么一天到晚长在饲养场了？”

老支书说：“这是咱生产队的半个天下呀！”

老伴说：“不管一个天下，两个天下，有话儿明天再说，该歇着了。”又对高亮：“你也不看看，你大伯回来这十几天，瘦下多少了！”

老支书指着棚里牲口笑着说：“你看看，牲口全都长膘了！”

老伴一边抖落开夹袄给老支书披上，说：“真拿你们没办法儿！”

刘大说：“大嫂子，坐吧。”

老伴说：“不啦，我连门都没关，灯还点着呢。”

高亮说：“今天咱们就说到这儿吧。”

老支书说：“行。从明天起，再拴两辆车，所有的牲口施行专人使用，咱们挑挑使役员吧。”

二四

在金色的阳光里，粪场变成了展览会。

好多牲口全都牵到这儿来了，牲口一个个都是壮壮实实的；大车排成一排，车上拴着新绳套。

高亮和会计正在往车上贴纸条儿，纸上是编的号码。

社员们围着牲口，品评着，议论着：

“政治一挂帅，挂到哪儿，哪儿就红起来了！”

“这牲口，跟气吹的一般，才半个月，全变样了！”

“这一段老支书真够辛苦了！”

“要不是老支书抓，咱们的饲养工作甭想赶上去！”

“刘大也变了。”

…………

刘大正跟老支书说着什么。他们的脸上也放着喜悦、得意的光芒。

陈德禄从外边挤进来了，看看车，看看牲口，眼馋的不得了。转了一个圈子，摸摸这儿，又摸摸那儿，跑到陈有强跟前说：“爸爸，我想当使役员。”

陈有强说：“你呀，快好好跟我捣粪吧。”

陈德禄不高兴地说：“我当嘛！”

陈有强说：“好好，人家让你当，你就当，我不管！”

陈德禄跑到高亮跟前说：“队长，我报名当使役员。”

高亮光顾忙，连看都没有看陈德禄一眼说：“不行。”

陈德禄追着他：“怎么不行呢？”

高亮说：“使役员有条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行。”

陈德禄说：“什么条件，你说说！”

高亮说：“要细心、要耐心，特别要爱护牲口的人……”

陈德禄说：“这些条件我全有……”

高亮看他一眼：“我看哪，你一条都没有……”

陈德禄说：“哎，行不行拉倒，你干嘛讽刺人呀？”

高亮说：“实事求是嘛。”

陈德禄说：“我怎么没有一条了？”

高亮说：“我看你就是没一条。”

陈德禄叫起来：“你得说明白！”

社员们过来劝解：

“算了，算了！”

“有话慢慢说。”

富农陈贵清这会儿是灰秃秃的，站在一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声说：“我看哪，德禄这孩子不错，够格，人家身强力壮，又是贫农……”

高小英站在一边，对哥哥很不满，说：“哥，往后，你的态度好一点不行吗？”

高亮说：“我一点也没耍态度！”

陈德禄说：“你还要怎么耍，再耍就要把人吃了！”

高小英说：“德禄，别理他。”拉过陈德禄，朝远处的老支书那边使个眼色。

陈德禄明白了，就奔向老支书。

老支书和刘大正牵一匹小骡子往车上套。

老支书说：“这家伙有劲儿。”

刘大说：“就是爱犯毛病。”

老支书说：“小牲口，多磨练磨练就好了。”

陈德禄跑过来，高小英也跟上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