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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四部(119)

(2023-05-30 07:19:19)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四部

119

     陈爱农看了这封信,不由得又一次沉默起来了。

    这样的信,如果是早一天来到她的手里,她会认为很无聊,会当做跟她父母三番五次写来的那些信,虽然在语句上不同,实质上都是一样的。可是今天,是她在爱情生活耕耘中遇到了坎坷,而发生犹豫动摇的时候,恰逢其时地看到它,竟然有一种温馨慰藉的感觉。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看到的一些区、乡干部的面孔。这些人,既是农民,又不是农民;既有跟陈爱农很不一致的东西,又有相一致的东西。就拿手里这封信来说,语言流畅,条理清楚,实而不华,朴实自然;也只有既是农民,又不是农民的农民,才会写出这样的文字来;城市里的小知识分子,会有装腔作势的造作,而真正的庄稼人,哪会有这样的细腻、热烈的感情流露呢?

    陈爱农又把信看一遍,忽然又有一股子苦闷滋味到心头。她的脑海里再一次闪现出朱铁汉那朝气蓬勃的面孔,那淳朴动人的眼神,那直爽豪放的语言……

她犹豫了。她将在犹豫的苦闷中折磨自己。

 

四十五  最重要的收获

 

    天空从蓝变白,星斗从亮变暗,地平线被一条发黄的颜色给勾画出来了;新的一个清晨,在人们的紧张劳动中,又来到大草甸子上。

    浑身疲劳的高大泉,抬起胳膊,拿破棉袄的袖口,抹去脑门上的汗水;把手里的铁锨头朝地立拄着,用钉着掌子的鞋底儿,蹭去锨面上的泥土。他直起身,长长地舒了口气,一扬脸,发现前边的地下影影绰绰的有一个东西。他走过来,拾起一看,是一件棉袄,就朝地头的方向喊:“秦方,丢下东西啦!”

    秦方扭过头来,有点奇怪地问:“我这穷人,有啥丢的呀?”

    站在他身后的吕成民,在他那汗淋淋的肩膀子上拍了一巴掌,说:“这儿没光着?蟒龙袍丢下了,你可咋登基坐殿呀!”

    秦方笑了:“这破东西,扔到大道上也没有人捡它。”

    高大泉走到跟前,把棉袄递给他说:“啥是好,啥是坏,得看需要。夜间开始插手干活儿,没有它护着肉皮子,受得了吗?快穿上吧,你要伤风的。”

    秦方一边穿着棉袄,一边说:“我不要紧。你倒是应该小心点儿。回去吃了饭,赶紧倒在热炕上睡一觉。你白天干活儿,前半夜开会,后半夜起五更加班,日子多了,还不把你身子给熬垮呀!”

    高大泉把话岔开说:“你们社的劳力组织安排,就按照咱们商量的办法做吧。最要紧的是得把人手支配开,别扎堆子窝工。吕成民那办法好,装车的,跟卸车的分开拨儿,不固定哪个人跟哪个车。装上了车,牲口拉着走,有一个把式赶着就行了;来回跟着跑,加在一块儿有七、八里路,白受累。我要马上把他这个创造发明告诉东方红社,先学着做起来,再往全村推广,还要介绍给外村的同志。”

    秦方取笑说:“吕成民可不简单了,成了创造发明家。”

    吕成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别捧我啦。这是支书的功劳。那天我实在太累了,我就跟那辆车的小虎子说,我歇一趟,等大车把沙子拉到地里,你帮着把式卸卸车;等你的车转回来,我再帮你们车把式装装车。干了两趟挺省劲儿,我们就这么干下去了。本来想第二天再换过来,再照老规矩干;偏巧支书那天到咱们社干活儿,让他瞧见,看出门路,又让我们接着干下来了。这哪算我的发明创造呢?”

    高大泉说:“你是从实干里边摸出的窍门。要没你这么试一下子,我能闭着眼睛一琢磨,就想出这个好办法呀?你是老师,我是学生,咱们实事求是,别弄颠倒。”

    秦方和吕成民都被高大泉说话的神气逗笑了。

    高大泉又接着他前边的话茬儿说:“从今天起,我就暂时不管你们啦。我先把吕成民这办法往下贯彻贯彻,随后到周士勤那个新生社干两天。我看他们的套数有点儿乱,不知啥原因。”

    秦方说:“你要是转移了阵地,我得马上给你开两天工分票……”

    高大泉打断他的话说:“算了,我又不是卖短工的。”

    吕成民插言说:“要是有你这样的短工,我们得多买几个。你一个,顶四个人干事儿——白天顶个人做活儿,夜间顶个人做活儿,这中间还顶一个指挥的干部,又加上一个做思想工作的。这不是四个人吗?”

    秦方说:“不管几个人,我们按一个最高劳动力给他记两个白天工,两个加班工。咱们小葱拌豆腐,一清二楚,免得又让邓久宽咬我们一口,骂我们剥削你们。”

    高大泉说:“记工的事儿,就照我的意思办——免了。我到别的社工作,是尽义务,不光你这穷社,就是到新生社去,我也不要工分。别争竞了。秦方,我得批评你两句。”

    秦方说:“我又有啥毛病啦?你说不要工分,咱不给了,还不行吗?”

    高大泉说:“我要批评的,是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你是党员,是干部,是领头搞社会主义的,一举一动都是做别人的思想工作。你抓个缝儿就把邓久宽捎上,抖落抖落仇疙瘩,这对社员做的是啥思想工作?是让大伙儿团结,还是让大伙儿牛蹄子两半儿?”

    “我说的不是实事儿吗?”

    “是实事儿。邓久宽有毛病,你对这个有毛病的群众做了多少思想工作?请汇报汇报。”

    秦方不吭声了。

    吕成民在一旁“嘻嘻”地笑了一阵儿,说:“秦方,你别顶嘴了。我听着,都觉着支书批评的是地方。邓久宽忘恩负义,对支书那样,支书还照样用好心对待他。咱都得跟支书学。”

    高大泉说:“我也差远啦。最近才有了一点儿觉悟。”他一边朝前迈着步子,一边跟他旁边随行的两个人说:“做思想工作太重要啦。人的思想会变的。任着他们的性子变,好的也能变坏。不光是有冯少怀这样一些人安着坏心眼儿,往坏处拉人;还有秦富这样的,有意没意地往别人心里边传播他那落后的老一套。难防啊!没有社会主义思想的人,就搞不了社会主义。这是咱们这一段工作的最重要的收获。只要咱们看准了这一点儿,想方设法地做工作,社会主义思想就在人们心里扎根儿、冒芽儿。看看,这回一调整分红比例,把改造土壤的大事情给抬起来了;这一改造土壤,又把人们干社会主义的心思给抬起来了。这是个最实在的重要收获呀!哎,头一批拉沙子的大车来了。我得问问那边的情况。你们头前走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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