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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四部(39)

(2023-03-11 09:53:22)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四部

39

     高大泉穿过胡同,拐到前街,边走边想地奔向他走惯了的门口,抬头一看,不由得打个愣。在他的眼前,已经不是过去那两段被雨水冲得半塌的土墙,更不是那一个用秫秸编扎的小排子门,而是一座高高的门楼子。他心里想,挺熟的路,怎么走错了?这不是秦富的家吗?他朝左边看看,那一棵老榆树依然挺立着;朝右边瞧瞧,那一盘石头碾子,也像过去一样地卧在那儿。这说明,他并没有走错路。他掏出火柴,划一根,举起来瞧瞧,这才发现,眼前这座门楼子的样式,虽然跟秦富那座门楼一点儿不差,秦富那个是旧的,门楼上的泥土长着草,门板有些松散、糟朽,门环长了黑锈;而这一座门楼的墙壁和顶端都是新泥抹的,门板是新打的,门环是新钉的。这说明,邓久宽家已经更换了门面。

    高大泉带着几分莫明其妙的心情,扔掉火柴棒儿,轻轻地推开了半掩的门扇。一股煮肉的香味冲过来。紧接着,他又看到堂屋地下那昏黄的灯光中,翻卷升腾的热气。

    新的门板“吱”一响,就被蹲在灶膛前边烧火的郑素芝听见了。她赶忙对那个正在锅上、用铲子翻猪头的邓久宽说:“进来人了。”

    邓久宽停住手,倾着身子朝外看一眼,果然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往这里边走。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很不高兴这个客人,在这个时候堵到他的家里来。

    高大泉一边朝里走,一边招呼:“怎么这样晚做饭呀?”

    在夜色和雾气的昏暗中,邓久宽慌乱地丢下手里的铲子,一步跨到西间那个一冬没有烧过火的冷屋里去了。

    郑素芝被男人这个举动闹得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好硬着头皮迎上一步,跟走到门口的高大泉搭腔:“是你呀?屋坐吧。”

    高大泉停住脚问:“久宽哥在家没有?”

    郑素芝慌乱地说:“啊,啊,他去开会了吧?”

    高大泉说:“今晚上社里没会。我问过大车队的人,那边也没会。”

    “要是不开会,他兴许去串门了……屋里坐一会儿吧。”

    “他到谁家去了呢?”

    “这可说不上。”

    高大泉想,既然邓久宽还没有吃饭,不会在外边呆得太久,等他一下,谈一谈,有个结果,心里边也就踏实了。他这样想着,抬脚就迈了门槛儿。

    郑素芝见高大泉进来了,只好躲开路,又端起放在灯窑里的灯,往东屋让高大泉:“这屋暖和,这屋坐吧。”

    高大泉借着灯光看一眼,才发现,锅里煮的不是菜,也不是粥,而是一个圆圆滚滚的猪头;因为还没有刷糖色,白生生的,十分难看。他转过头来问:“你们买到猪头了?”

    郑素芝故意半开玩笑地说:“你不让杀猪,又不留我们的份,不买咋办?”

    高大泉往东屋走,也用一种半认真的口气问她:“你是不是也为这件事儿不出好气啦?”

    郑素芝跟进屋说:“我倒不至于那么小性子,就是这大过年的,你不该惹他不高兴。”

    高大泉诚恳地说:“他不是不高兴,是跟我翻了脸!细检查一下,对这件事情的做法,我也有点儿缺欠的地方。比方说,撒猪之前,我先跟他说说,让他先知道为啥这么办的理儿,就好了。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计较,会这么动心动肝的……”

    郑素芝说:“他那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底呀?”

    高大泉摇摇头,说:“嫂子,这可不是脾气好坏的事儿。他脑瓜子里有毛病,这一程子又大发了。”

    郑素芝也摇摇头:“让你这一说,要买猪头的人,脑袋瓜里都长了疔疮啦?”

    “嫂子你这样听我的话,也不合适。你应当知道,咱们是老社员,大小是个干部,得谦让别人才对。”

    “过年过节,不是三家两家,谁不急等着用,也不会找那份儿麻烦。你要不是硬拦着,多杀几口猪,不是都照顾到了?”

    “把那么多的肥猪都杀了自己吃,多浪费!更重要的是,咱们得支援城市,工人和市民都过春节,很需要吃肉呀。”

    郑素芝听到这儿,又一次不高兴地顶撞高大泉说:“闹了半天,你又是为这个找他来了?猪头让别人提走吃了,还得让他咧嘴巴笑?他是那种人吗?”

    高大泉无可奈何地说:“你们要是这样的看事儿、想事儿,咱们怎么也谈不到一块儿了。”

    躲藏在西间空屋的邓久宽,听到高大泉这一番话,都像针刺耳朵一样。本来,这半天因为忙着收拾猪头,昨天犯的怒火,被挤到一边去了;高大泉主动来找他,他又身不由主地躲开,还有点过意不去;后来一听是奔这儿来找他“算账”的,肚子里的怒火不仅又翻上来,而且像添了劈柴、添了油,越发厉害了。他想冲进东屋,再跟高大泉发作一通,手一触门帘儿,又不得不停住。因为他是藏着的人,不能出去,也不能吱声儿。

    这当儿,他又听见高大泉的声音传过来:

    “嫂子,我跟你说,你别把整个心思全围着那个猪头转。我也不是专为这个事儿来找他的。”

    “除了这个,他还犯了啥错误啦?”

    “他逼着秦方要债,影响很不好……”

    “哟,这也不对啦?大泉兄弟,你别怪我偏向着他说话,不管那叫不叫逼债,他可不是为个人。”

    “白面发成馒头,还是白面,不是棒子面,也不是荞麦面。他不是为个人,为集体,对吧?秦方又是为谁欠了咱们的呢?”

    “他用了咱们的工嘛!”

    “他为谁用的咱们工?为他自己那个家?”

    “为他们社呗!”

    “对呀!他那个社,是不是集体?”

    “他那是集体,就刮咱们呀?”

    “他那集体眼下不是穷嘛!”

    “嗨,穷还有理啦?”

    “嫂子,你这个想法,这个说法后边的那个想法,太错误啦!”

    “都是我们的错,还不行吗?”

    随着郑素芝这句话,邓久宽又听到那边屋的门帘子“呼啦”一声响,不知为啥,把他吓了一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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