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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二部(118)

(2022-05-02 08:04:34)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二部

118

     一个粗嗓门的男人声:“是你呀?我在后边盯着你哪!”

    一个女同志的声音:“都半夜了,你来串什么?”

    “这话没道理!我来是半夜,你来就是早晨吗?”

    …………

    梁海山听出一个是公安局的局长老柳的声音,另一个是妇联主任老赵,就对柏秀荣说:“外边没月亮,你给他们照照亮吧。”

    柏秀荣忙放下手上的针线活,溜下床,从桌子上拿了手电,迎出屋门。

    老柳先招呼:“大嫂子还没睡觉?”

    老赵说:“她要是睡了,谁给你这夜里欢开门哪!”她说着先扯着柏秀荣的手进了屋,抢先跟梁海山汇报妇联会的工作,最后又说;“老梁,去年咱们从村里提拔到柿林区的那个妇女干部进步挺快,工作搞得很出色;我跟那个区的老书记商量,想把这个妇女干部调到天门,把那个区的妇女工作加强一下。你的意见怎么样?”

    梁海山问道:“柿林区的妇女工作怎么办呢?看样子你也有安排了?”

    老赵说:“我想派小盛去。嫩一点,正好让她下去锻炼锻炼。”

    梁海山想了一下说:“好嘛。抓个空咱们研究一下再决定。”

    柳局长对老赵说:“你的事说完了,走吧,该我了。”

    老赵说:“我得在这儿等着,好给你掌握时间——把话说简单点儿呀!”

    柳局长笑笑,把椅子往梁海山跟前拉拉,汇报一件使梁海山满意的事儿:去年雄鸡寨那个毒死农业社牲口的地主李二歪被捉住了。

    梁海山用拳头捶一下桌子,说:“再狡猾的敌人,也逃不脱无产阶级专政的天罗地网;不甘心死亡,就让他们试试吧!”

    老赵也为这件事高兴,听他们小声研究处理办法,就跟柏秀荣坐在一边,谈起一些女同志关心的事情。

    这中间,教育科的科长找梁海山汇报修建师范学校的事情;群众来访接待组的一位老同志送来一叠子来信和记录整理稿子。

    老赵自动担起掌握时间的任务,一边说:“不早啦,让梁书记歇着吧。”一边推这个,拉那个,把人们都招呼走了。

    梁海山把他们送出屋,抬头望望满天的星斗,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伸展两臂,活动了一下,回到桌子跟前坐下来,又接着写起没有写完的提纲。

    门的扭把一响,县长谷新民出现在门口。他披着大衣,叼着烟嘴;短发散乱,眼神复杂。他抬腿迈到屋里,带来一股子严冬残留下来的寒气,桌子上的小油灯忽闪了一下;不是梁海山伸出大手掌挡住袭过来的气流,火光就被他扑灭了。

    谷新民显然是强作镇静地冲着梁海山夫妻俩看看,对梁海山开玩笑说:“怪不得你的身体那么壮实,原来每天还有现成的夜宵哇?”

    梁海山把本子合上,伸手拉过一把椅子,说:“来来,你也夜宵夜宵吧。”

    谷新民坐下来,朝桌子上的饭菜看一眼,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说:“往日见了嫂子这好手艺,我不饿也得欣赏欣赏,今个一点也吃不下。”

    梁海山观察着谷新民的神色,问:“你今天够疲劳的了,为啥还不休息呀?”

    谷新民摇摇头:“没有一点睡意。”他把烟头按在烟灰盒里,“非常想跟你聊聊天。”

    梁海山已经猜到谷新民深夜突然来到,定有要紧的事说,就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包哈德门牌的香烟,递给他,等候他摆出话题。

    谷新民又点着一支香烟,抽了几口说:“老梁,我今天出乎寻常的激动,就像那年在前线听到北平已经和平解放了一样的激动……”

    梁海山很感兴趣地说:“那是夺到政权以后的胜利喜悦,我们都经历过。今天,你又为啥激动呢?”

    谷新民叹口气;“今天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哇!”他把话停住,大口地抽起烟来。

    梁海山没有催促,手里转动着铅笔头。他猜到了事起之因:谷新民的情绪变化,想必跟贯彻执行党中央的农业互助合作指示有关联。沉默一会儿之后,他对谷新民提出,这次县委扩大会的下一个阶段,应当怎样安排更能取得效果;问谷新民,会议完毕,怎样才能使中央的精神跟全县三十万人口见面,怎样贯彻更加迅速有力。

    谷新民做一个制止手势,说:“老梁,你先不要打断我的思路;我的整个情绪都被一个具体问题缠绕着,不择开是不能安生的。”他扭过身子冲着埋头做针线的柏秀荣说,“大嫂,有酒没有?”

    柏秀荣一边放下活计,一边笑着说:“老谷,你这个大知识分子,办啥事儿跟老梁这个大老粗就是不一样,找酒喝不先说,还得绕个弯子。”

    谷新民对梁海山说:“你看看,大嫂也在抓知识分子的弱点啦。”

    柏秀荣从橱子里拿出一瓶“杏花村”白酒,端上一盘炒花生米和几个切开了的腌鸡蛋,擦着酒杯,对谷新民说:“小苏睡下了,没办法给你们多弄点下酒的菜,你可别挑我的礼儿。”

    谷新民往里推推盘子说:“这满好。”

    柏秀荣把杯子、筷子都给他放下,看出这两个领导人要长谈,就退到里间屋,跟两个儿子挤在一张大床上躺下了。她听着外边的动静,只有嚼花生米和喝酒的声音,却听不到说话。

    谷新民连续地喝了几杯酒以后,脸红了,眼亮了。他感叹地出了口长气:“老梁,咱们一块儿工作了一年多,你可能早就把我摸透了。可是,我并没有把自己摸透。你知道,我虽然出身于地主家庭,因为父母不和,我从小就跟母亲在一个中农的姥姥家生活,小学就是在那个村子上的。中学时期进了县城,每年寒假暑假也在那个村度过。这些,使我有机会过普通农民的生活,也比较普遍地接触了农民。自信对他们还是熟悉的,从而产生了对他们的同情心。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我的这种同情心逐渐加深。后来,我爱好起文学创作,写的第一篇小说,就是模仿鲁迅先生的《故乡》,描写一个闰土式的人物。接着,我浏览了欧洲文学,使我感到,中国现实生活中的农民比之欧洲作家笔下的农民,其命运十分相似,但贫困和痛苦又比他们加倍的严重。我为他们不知流过多少眼泪。要拯救苦难深重的中国农民、为他们谋幸福,就成了我走向革命的一个重要动力。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我虽然一直在行署这样的上层机关工作,但机关仍设在农村,我跟他们还是连接在一起的。土改我虽然只参加两个半节,但整个过程都熟悉,特别是这次新区土改,我抓的是全面工作,更有机会知道农民的情形。我摆这一堆履历,是想说明,我是同情农民,了解农民,甘愿为他们贡献自己的一切。可是,为什么今天会上许多同志摆的土改后农村的经济变化和阶级分化的情况,我却一概没有见到、没有听到,也没有想到过呢?特别是天门区那位高大泉同志讲的情况,使我大吃一惊。我主观上一心一意地想为刘祥这样的农民办好事,为什么反而使他蒙受到那样的痛苦和不幸呢?真奇怪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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