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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一部(133)

(2021-11-02 07:16:14)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一部

133

     他们抽完了一支烟,说了贴心话,感到浑身痛快又有劲儿。

    高大泉说:“刘祥这粪太少了。”

    朱铁汉说:“今年只好对付。”

    “不能。咱们是互助组,一定挺招人注意,应当想办法把它搞得跟一般户不一样,作个样子。”

    “你说得有理。咱们几家再把棚里、圈里打扫打扫,给他凑一些吧。”

    “我有个主意。明天来两个人,把他那西屋炕拆掉,反正也不住人。”

    “好办法。炕坯土当底肥,那可棒啦。要我说,不能等明天了,一来白天都得紧着耕地去,没工夫;二来拆了炕坯还得捣碎,这玩艺最难捣,怕赶不上趟。”

    高大泉觉着这话有理,就问:“你说怎么办吧?”

    朱铁汉挺干脆地回答:“咱俩马上动手!”

    “不行。你这一程子身体不好,别累着……”

    “行。你不是常说嘛,干革命就得拼命。”

    “你呀。好吧,我去找家伙。”

    这是个最晴朗、最晴朗的早晨。

    芳草地按照它的规律活动起来:男人挑水,女人抱柴,公鸡吹起大喇叭,家家屋顶冒青烟。接着,赶牲口的,或者扛工具的人们,从各种各样的大排子门、小栅栏门、砖门楼、土门楼走出来。老人咳嗽,青年说笑,小孩子揉着没睡够的眼睛。街道上响起各种音调,热闹非常。

    好多人路过刘家门口的时候,都停住了脚步,奇怪地望着那一堆黑煤一样的炕坯和炕土,互相询问起来:

    “哎,天黑还没有这东西,哪来的呢?”

    “要是半夜搞的,也没听到动静呀?”

    “他家亲戚来帮忙吧?”

    “刘祥还没回来,哪来的亲戚呢。”

    “反正不是从天上掉下的。”

    “这么多东西,没有个五、六个人,一夜鼓捣不出来。”

    周忠老头扛着一把锹和一把搞,走到这儿。他给大家解开了谜。他说:“这是我们互助组搞的。”

    “互助组?啥叫互助组?”

    “就是你一户,我一户,凑到一块儿种地;谁有了困难,大伙儿一齐动手,帮着扶着,不让他摔倒。”

    “噢,这不是修好组吗?”

    人们对这样一个新事物产生了非常浓烈的兴趣。他们把周忠围上,刨根问底;一直把周忠“追查”得没法儿回答了,才各自带着不同的心境,议论纷纷地奔地里去干活。

    周忠老头放下了工具,脱下棉袄,要动手捣粪,准备大干一场。自从儿子一娶媳妇,闺女一长大,他就渐渐地退出干重活的行列。土改之后,他就想“苦了一辈子,如今吃不愁,穿不愁,该享几年老福了。”眼前的现实,亲身的体会,光辉的未来,火热的追求,使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自觉而又坚决地改变了对生活的安排,踏上了新的征途。

    他先把散摊着的粪肥撺在一块儿,然后用镐刨着、捣着,用锨往另一边折腾着,又重新堆起。重新堆起来的粪土立刻变了样子,细碎得如同筛了一遍。

    吕春河挑着水过来。扁担在他肩上欢快地颤悠,清水滴滴,在他身后边划了两道长长的痕迹。他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十八岁青年,眼下还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作为,甚至一句使人留心细听的话也没有说过,却博得不少上年纪的人信赖和器重。昨天村长派人送邓三奶奶上天门开会,这位老军属点名要他。在天门,邓三奶奶给他买了足足能吃两顿的炸油饼,硬要他吃下去,因为喜欢他。

    他放下扁担,又提起水桶,“哗哗”地泼在炕坯上;然后抹着脑门上的汗,跟周忠老头说起一件美中不足的事情。

    “昨个开完会,我跟我哥说,咱们别睡觉,打个夜班把粪捣了吧。我哥说,病人睡了,别去扰乱她了。看看,又让大泉哥他们抢了先。”

    “你还想抢到他头边吗?”

    “这是互助组第一回干活呀!”

    “别急。想跑到他前边呀,你还得几年。”

    “这水够了吧?”

    “土坯上的够了,这粪上还得多泼,让它湿一点儿。”

    “往地里推不沉吗?”

    “他家的地干,又动手晚了,粪里掺点水,保苗。明白吗,有苗不愁长,苗子紧要。”

    “小算盘”秦富出现的路口,朝这边看一眼,疑疑惑惑、慢慢吞吞地走过来。

    昨天他没有吃饱饭,牲口也没有喂足草料,犁杖、绳套全都准备好了,单等刘祥找上门来雇他的套。他想,父子三人,连耕带种,干上四五天,最后拿上两石棒子的工钱;马上要是拿不到手,秋后本滚利,起码能得到手两石五斗。他越想越美,连睡觉做梦都是发家的好事儿。两个儿子为着自己的事情出来进去,他几次被惊动,总当成有人来找他商量,来找他说情;结果到了太阳出,还没影子。他有点慌神了。晚干一天倒没啥,可惜他的肚子不依他,牛也饿得哞哞叫。到底雇不雇,秦富要讨个准信儿,他好安排自己的肚子和槽上的牲口。

    他往前走着,偏巧他的兄弟秦恺推着一车子垫脚土也走过来。他往路边躲躲,朝兄弟看一眼,猛然间,他被车子上边那条袢绳吸住。他认识那条绳子,那是在没分家的时候,他跟兄弟一块儿打的,那是上等的线麻,小八股,又绵软又结实。他想:这绳子分家那会儿早不见了,孩子他婶说走娘家的半路上丢了;闹半天,原来存在她娘家,快二十年了才敢拿出来用。真奸、真缺德、真不要脸。他想到这儿,紧追上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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