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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第一部(98)

(2021-09-29 10:14:39)
标签:

浩然

长篇小说

金光大道

芳草地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长篇小说连载之《金光大道》

第一部

98

 二十七  怒气冲冲

 

    翻身农民又一次兴起来的欢声笑语,大榆树上的广播喇叭,俱乐部的锣鼓胡琴响,一天到晚交替着往芳草地的每一个农家小院里送。

    冯少怀怒气冲冲地放窗户、关门板,恨不能用棉花套子把耳朵堵住。他跺着脚喊:“穷叫唤,穷叫唤,不让人家得个安静,烦死啦!”

    紫茄子跟在男人的屁股后边转。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从“狂喜”又突然变成暴躁,想给男人开开心,去去烦,想摸摸男人的心思,就叨叨咕咕,没完没了:“你听说了吗?高大泉一回来,没迈家门,先找村长大吵大闹一顿,这是啥意思呢?”

    冯少怀强忍着不安,心不在焉地说:“谁知道他啥意思。”

    紫茄子又说:“还跟周忠那个儿子一起,把歪嘴子提拉出来,游了一条街,关在村公所,整了个胡秃子似的。村长干心疼,连个屁也没敢放,这是想干什么呀?”

    冯少怀皱皱眉头说:“不明白,不明白。”

    他们的谈话,被梨花渡的一个姓曾的牲口贩子的突然来访给打断了。

    姓曾的牲口贩子,对这个有油水的主顾,没开口说话先笑,笑后忙掏烟,像害牙疼似地吸吸溜溜地说:“老冯,听说你要拴车,有了驾辕的骡子,我又给你物色一匹好梢子马,活好,口嫩,价钱合适,真是百里挑一!”

    冯少怀勉强笑笑,无精打采地说:“这个事情往后靠靠再说吧。”

    牲口贩子故作紧张地说:“老冯,我为了给你选良种,专门跑了一趟古北口。这个机会你要错过去,那可就要费点事儿。”

    “我眼下没力量再添牲口了。”

    “你客气什么呀。”

    “不是客气,真的。”

    “你先别关门,抽空看看牲口,保管你一见就舍不得撒开缰绳头。”

    “我这几天没有这个心思啦。”

    牲口贩子见冯少怀一口咬住,一点缝儿也不开,猜想是天门镇的一个姓李的牲口贩子从中间插了手,夺了他的买卖,非常恼怒。可是他却藏起惯有的那种夺食抢肉的凶相,用一种“买卖不成仁义在”的宽忍脸色,说起一些不关紧要的家常话,聊了几句各地的生意行情。这个大弯子绕过之后,他用一种旁敲侧击的方法,揭发他的同行。说天门镇那个姓李的牲口贩子如何“食亲财黑”,如何“不仁不义”;说他怎样把一匹老八口的牲畜的牙齿加以伪装,冒充四岁嫩口,卖给一个大半辈子头一次用牲口的庄稼户,害得人家闹了一场大病;说他怎样用一些洋药片、花布头和盐碱洋火,到内蒙牧区骗一群价钱高昂的大马,还一分钱税不上,全卖出去,吓得那些真正庄稼主不敢沾他的边。……如此这般说了一大堆,他才告辞出去,又奔向另一个他认为是买主的门口。

    冯少怀把牲口贩子送出大车门,转回院里,想跟他的表侄李国柱和小童养媳妇到东坑去挖垫脚土;借机会松松心,稳稳神,估计估计芳草地的新形势。他刚拿起铁锨,就见钱彩凤端着一盆子脏衣裳从北屋出来了。

    钱彩凤喊他一声,紧走几走,来到跟前。

    冯少怀停住,先问她:“听你姐说,你张罗走哪?”

    钱彩凤喜眉笑眼地回答说:“住日子不少了,我想回家看看再来。”

    冯少怀说:“还不到大忙的时候,急啥呢?你姐还有一些针线活,想让你帮着做出来。”

    钱彩凤说:“我想抓空跟我姑姑安置安置种地的事儿。”她的脸蛋一红,垂下眼皮,望着自己的脚尖儿,说:“姐夫,我那件事情,你看到底怎么办哪?”

    冯少怀对这事儿有点犯难了,就说:“如今新社会,婚姻自由,这得你自己拿主意。”

    钱彩凤看她姐夫一眼,说:“我有啥主意?头是你们开的,尾也得你们收才行。”

    冯少怀从肩头上拿下铁锨,拄着地,长叹一声说:“我的心意你知道,用不着多表白了。原来我觉着高家是个好门户,没公没婆,人手齐全,有个发展。年头,开了个挺好的群众会之后,高大泉带着一伙人往北京去做工。我当是他听了发家竞赛的号召,像张金发那样已经回心转意,想到外边抓个钱,置买点肥料家具,要闹发家了。没想到,出去几个月,变得越发不像个过日子的人。他好像从北京带回什么宝贝一样,鼓动起一帮子人,闹得满城风雨,人心不安,不知他要干什么。烦死人,也气死人。”

    钱彩凤没听清姐夫都唠叨了一些什么话,更不明白姐夫如今的心境,也没有兴趣关心和打听这些跟她关系不大的事儿。一个月之前,当冯少怀两口子说尽好话撺掇她跟高二林搞对象的时候,她由于对前夫的怨恨而产生对一般男性的偏见,所以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和信心。她是带着一种怯生生的好奇心,走近高二林身边的。高二林那健壮的身体,淳朴的性格,交往虽然还不太深,却已经显示出来的那种对她的忠贞,都深深地打动了她那受过蹂躏、有着创伤的感情。高二林唤起她对生活、对幸福的更热切的向往,同时越来越觉着有信心。事已至此,别人应当帮助成全,姐夫却不像正月里那么热心了。她是个聪明人。可是,新婚姻制度解放了她的身,并没有解放她的心。她的思想仍然停留在过去的轨道上,当然无法理解和应付已经落到她身上的复杂纠葛。她把冯少怀操心她的婚事当成对她不幸命运的同情。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富足、有气魄的姐夫,会对她这样可怜人打什么坏主意。她这会儿站在姐夫面前,看着他那无端的恼怒神态,心里越发着急,故意皱着眉头说:“瞧你们说的这一套,把我都闹糊涂了。说痛快的,这事你到底还管不管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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