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忠:文坛佳话,兄弟情深(3)
(2019-03-06 10: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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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忠:文坛佳话,兄弟情深
(3)
三、浩然的文学世界
不管人们如何评价浩然,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始终都是一个作家,都是一个视文学如生命、一生都在追求文学辉煌并创造了文学辉煌的优秀作家。因而,《我与浩然》反映最多的还是浩然的文学创作。浩然在当代中国乃至中国文学史上都是一个传奇!在他50多年的创作生涯中,从50年代的代表作、短篇小说集《喜鹊登枝》,到60年代的代表作、长篇小说《艳阳天》,到70年代的代表作、长篇小说《金光大道》,到文革后的重新崛起之作、长篇小说《山水情》,到80年代的代表作、长篇小说《苍生》,再到90年代的代表作、自传体小说《乐土》、《活泉》、《圆梦》等,包括大量的中短篇小说,共计发表1300多万字的文学作品,出版80余种文学著作。浩然是一个勤奋的作家、高产的作家、杰出的作家,也是一个赢得最广大读者、最受到农民欢迎的人民作家。这是只要知道浩然的读者几乎都认同的事实。但在上述这些人所共知的事实和数字背后,浩然文学世界的另一面,诸如浩然的文学理想与追求、浩然创作的快乐与苦闷、浩然写作的场景与情状、浩然作品产生的初衷与过程、浩然的文学思想等等,并不是每一位读者所能具体掌握的。胡世宗是最了解浩然的知情人之一,而且占有与浩然亲密交往的第一手资料,因而,《我与浩然》就向读者打开了一扇走进浩然文学世界的大门,让我们从中看到了一个新鲜新奇、摇曳多姿、色彩斑斓的作家文学天地。
浩然是一个有担当、有志向、有追求的作家,为人民特别是农民奉献优秀的作品是他一生的奋斗目标,就是在文革后蒙受委屈、不被理解的痛苦心境中,他仍然不曾泯灭自己向上的信念和勇气。在一次与胡世宗聚会的饭桌上,他回顾从1976年至1986年的创作历程时说道:“这十年,我甘于寂寞,埋头苦写,过得非常充实。下个十年,还要这样地生活和写作,只是在座右铭里加上六个字——‘颂苍生,吐真情’。”言谈话语间流露的是浩然鲜明执着的使命感和永不懈怠的进取心!
上世纪80年代,是浩然卸下包袱、东山再起、再创辉煌的时期,也是只争朝夕、开足马力、倍加繁忙的时期。1982年3月20日,胡世宗来到浩然在北京通县的住处,看到浩然张贴在墙壁上的一个“帐单”,分别列出了18个刊物向浩然约稿的作品标题。看到这里不用具体交代,浩然当时在社会上的影响之大、浩然所负的“文债”之重、浩然的创作之繁忙,便都一目了然!
浩然创作经验丰富、深谙艺术奥秘,再加上小说家的语言灵气,往往几句生动通俗的话语就把文学理论说得透彻明晰。书中有这样一段话就非常精彩:“像打枣一样,拿大竿子一打,人们都在树下捡,捡哪捡,大家都以为没枣了,你蹲下捡,扒拉扒拉,树叶底下,石头缝里,还能捡到大枣。”这里谈得是怎么在平凡的生活中发现闪光点,怎么在平常的素材中找到有价值的题材,但浩然就用捡枣的情节把文学道理说得那么具体可感、浅显明白!
浩然与胡世宗交往中更多的是对文学创作的切磋,其中有不少是对彼此创作的探讨交流,在这种探讨中浩然经常就胡世宗的创作提出中肯的意见。在一次交谈中浩然对胡世宗创作中存在的问题就直言不讳且切中肯綮:“你又会写诗,又会写评论,又会写新闻,又会写短篇,这些刀子你都会使,说实在话,现在没有一把是锋利的。一说关公,大刀!一说张飞,丈八蛇矛!怎么能整点大气候的东西?把几把刀的钢都集中在一块儿,把能发挥自己特长的东西都综合到一块。”浩然对朋友的指点可谓风趣幽默中透出机敏睿智,谈笑风生中一针见血!
所有读者读到的往往是作家的作品,但这些作品是怎么产生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清楚。《我与浩然》好多地方都向我们展示了浩然小说创作构思的情形。比如一次在对一位部队小说作家谈怎样写长篇小说时说道:“写长的东西一定要在本子上搭个架子,疙疙瘩瘩,断断续续,怎么行?其中有一章写不下去,标上写什么,几句话,翻过去,跳过去。要有全局,搞个整个的提纲,心里有底数,明白写到哪儿了。”读至此,没搞过创作的读者是不是也明白了长篇小说应该怎样构思、怎样运作的个中三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