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野潮》这本集子的文章是一组劳动的赞美之歌。廊坊市的八县一区，虽然靠近京津这样的繁华大城市，因为南部低洼易涝，中部属于风沙地带，永定河故道占据百分之二十的面积，有经常不断的灾荒，加之连绵的战乱，所以这里在历史上就是个很穷的地方。解放后四十年，逐渐改变了它的旧面貌；到了改革时期，又来了一次飞跃发展。说不尽的从前所没有的东西，都奇迹般地出现了。且看那一座座新兴的城镇，一片片平展展的土地，一条条沥青公路，布在天空的电线，立在村里的新房，穿在身上的新式服装，盛在碗里的大米白面……谁能睁着眼睛说这块土地没有大变呢？天变地变靠什么变的？靠劳动，靠劳动条件的改善，靠上上下下、体力的和脑力的劳动者积极性的充分发挥。没有廊坊人耗血滴汗的劳动，就没有廊坊大地的旧貌换新颜。这四十余篇作品的作家们所采写的正是新的世界、新的人物——新的推动时代前进和社会发展的“人”、“人的力”。他们一个个都是实干家、苦干家，一个个都是具有求实务实精神的、为国家创造了宝贵财富的好汉子。没有他们，没有他们各种方式的劳动，就没有廊坊今天的变化和新面貌，也就没有廊坊明天的前程。这样赞美劳动人民、赞美劳动的作品，读者能不爱读吗？看了能不长精神、能不受鼓舞吗？不必讳言，我们廊坊市所管辖的圈子里，也有不爱劳动的懒虫，也有不事劳动专门钻国家空子，像老鼠那样从国家资财大仓库里往自家小盆小罐里倒动的蛀虫。依仗手里的权贪污受贿而大富大贵，而且不觉着羞耻的害虫有之；靠着捞来、骗来的几个臭钱横行霸道于乡里，拉拢腐蚀干部，糟践普通百姓，而又洋洋得意的毒虫有之……但是，我们的作家不屑于写他们。即使写了，读者也不会喜欢看。看了只能让人恶心和泄气。还是不让他们玷污我们这本纪念建国四十周年的礼品为好。他们只配到道德法庭和惩治罪犯的宣判会上去挂号！读了《燕野潮》这本集子的文章，显示出廊坊巨大变化、巨大进步和巨大成绩，我们更加坚信劳动创造一切的真理。因而我不能不怀念四十年前草桥老柳树下那历史的一幕，我想高喊：劳动万能，不是金钱万能！

《燕野潮》这本集子的文章又是一组社会主义的赞美之歌。事实胜于雄辩。一篇篇文章所展现的活生生的事实，一句名言全概括，即“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有关这方面的道理我不想多说了。因为几十年一贯制，我一直念“社会主义”这本经，在小说、特写、言论中，经常地、反复地通过艺术形象，或通过介绍心得体会来表白自己的这种观念和心态。即使在“社会主义”不太吃香的那几年，包括它遭诅咒的日月里，我仍然没有间断念这本经，只是在困惑和苦闷中反省我们怎么没有把真经念好，为什么没有念好，并非眼盯着政治气候赶时髦。但我也不僵化保守，对历史上和眼边前的我们党在工作方面的失误之处从不护短。这些都有据可查，有字为证。

社会主义在农村的施行中，我崇尚发展集体经济。纵观历史、横观现实，总觉得不搞好集体经济，不提高集体经济理论，不总结推广完善集体经济的实践经验，不弘扬基层干部和农民群众的集体主义精神，中国就难以实现“四化”，农村永远摆脱不了贫困。随手抓几个例子比比：危害多少代的永定河，没有国家和集体的力量能治服吗？受益于首都，也受益于我们廊坊的密云大水库，没有国家和集体的力量能建设起来吗？我们这本报告文学集里所歌颂的成就，有的是在几十年集体经济曲折前进和点滴积累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平整的土地、通达的水渠就是重要基础。发了财的果农，不少树木就是以往的集体所栽的。有的则是在接受了集体花付血本而换得的教训前提下，抄近路壮实了自己的。这本报告文学集里所表扬的人物，不是受过集体办的学校教育，就是得到过集体经济组织劳动的训练，因此他们多数人仍热心于发展集体经济，搞农业者和搞工业者都在继续走共同致富的道路，在新的时期新的形势下再立新功。我们信仰社会主义的作家，赞美他们，是顺理成章的事。

我借机会乱发这种议论，并非主张取消个体经济的专业户。国家政策允许，我也没意见。但作家心中得有个数：个体经济只能是整体国民经济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不是全部，更不是主体方面。然而，在我们一些人的观念，包括一些作家的观念方面不能说没有糊涂的地方。有的人有意无意地颠倒了个体经济所应坐的位子，迷恋它，赶热闹或想沾点光而拼命地鼓吹它，把它的作用存在说得神乎其神。他们不懂得，或者无视这样一个道理：分散的个体经济虽有其可利用之处，但它在中国农村并不是强国富民的苗圃，如管理不好，倒有可能成为制造两极分化、贫穷落后，涣散腐蚀农民思想的温床。尤其要清醒地意识到：对个体经济经营者也得加强社会主义思想与前途的教育。放任就是对社会主义制度的不负责任，其后果将不堪设想，不可收拾。因此，我希望这本报告文学集里“榜中有名”的搞集体经济搞得很成功的英雄们，也能够对个体经济经营者起到一点教育和榜样作用。

廊坊市天地之大，新的世界和新的人物多多有之。尽管入选者都是“尖子人物”，我窃想：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定还有不少美好的事件和美好的人物没有被列入这个队伍。因为我们廊坊市的报告文学队伍刚刚兴起，他们写了这样多的好作品已经很使我们高兴了。还得感谢《廊坊文学》编辑部和廊坊作家协会。没有他们费心费力地编印了数期正刊，尤其是编印了数期增刊，这支队伍又怎么能够组织、操练得起来呢？没有他们花费编选、付梓的操劳，好文章就不会跟广大读者会面。

这篇勉强称作“序”的文章，信马由缰地写得太长了，收住吧；没说透的话有机会再补，说错了的话请批评指正，我定会知过必改。

祝愿我们廊坊市经济更昌盛、文学更繁荣。

                     一九八九年八月二十四日急草于三河县泥土巢

发表于《新闻与写作》1990年第1期。收入《泥土巢写作散论》。编入花山文艺出版社1989年12月《燕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