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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有关创作杂文《〈箭楼边的孩子〉序》

(2017-05-03 08:41:55)
标签:

浩然

创作

杂文

吴菲

文化

分类: 著作

浩然有关创作杂文

箭楼边的孩子

    吴菲是个热心肠的人。因之他的热心肠,我们才开始打交道:先是频繁书来信往,以后见了面;这样,我们彼此渐渐地熟悉起来;越熟悉,越发使我感到他的热心肠。

    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要想做得好,做得成功,能力和愿望固然是很重要的素。但是,最不可缺少的因素则是热心肠:热心于所从事的事情,不计报酬,不辞辛苦,“抹蜜香甜”地扑在那事情上,这是最切实可靠的保障。如若缺乏这样的精神,有能力也无从施展,愿望再美好,也难以变成现实。

    吴菲的社会职业是编辑。他对自己参加编辑的儿童刊物极为热心肠。为把刊物里的文学作品编发得好,他既不按部就班地坐在办公室里“等稿”,也不单纯地奔大城市去“拉稿”,而是经常爬山涉水地到基层、下农村,深入到对写作热心肠的业余作者中间,发掘好稿件的苗子,从好稿件的苗子再抓人才的苗子;找到抓到之后,他就跟作者一块儿磋商修改稿件;等回转编辑部,他还要对稿子再推敲、再润色,打扮得漂漂亮亮再送到小朋友们面前。……十几年的时光里,他亲手编发了一百六十多期刊物,近千篇稿件,多达七十多万字!与此同时,仅在他所工作的那个省,他就“招兵买马”地拉起一个百余名热心儿童文学创作的队伍。类似我这样一些“外地”作者,为数也不少,同样由于他的热心肠被拉住不放手:必须跟他一块儿为刊物出点力气。吴菲通过组稿、编稿,到小朋友们中间了解需求、征求意见,对儿童文学产生了兴趣,对少年儿童进行教育培养的责任感得到加强。于是,他开始了创作实践,利用业余时间写了大量的儿童小说、散文和童话作品。他的那本由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密林里的趣事》,就写得十分有趣;小读者们看了能丰富知识,我这“老读者”看了也大开眼界。……不是吴菲的热心肠,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得这么出色吗?

    我主张“编者”与“作者”不分家。编辑有机会应该搞点创作,作家有机会应当做点编辑工作。这样获得了实践经验,能促使编者和作者相互了解、密切合作,有利于搞好彼此的工作。所以,我把吴菲的业余创作既视为他热心肠的表现方面看,也把他的创作成果当成他工作的出色!

    今年夏天,吴菲终于把他的历经三年,四易其稿的第一部中篇小说《箭楼边的孩子》完成。我听到消息格外高兴。从故乡回京取寒衣,收见吴菲寄来的原稿副本。家里人多屋狭,读写都难;想过几天返乡间,静下心再看。不料,随手翻过三五页后,竟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住;儿子在厨房做饭,老伴儿坐在床上说话,两个小孙子跑进跑出地追打嬉闹,都没能夺走我的注意力。饭后接着看,直到夜半,可以说是“一口气读完”的。由此可见,小说写得是有味道的。

    《箭楼边的孩子》写的是旧北平的市民生活。具体时间是从侵略我们国家的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投降之后,到国民党反动派被打倒、人民解放军和平解放北平的那一段有历史意义的日子。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吴菲专挑前门箭楼旁边一条小胡同里,几户人家,几个孩子,介绍给我们。让我们到大杂院、小破屋走一趟。让我们看了看当年身陷水深火热中的劳动人民。特别是几正长个儿、长知识的幼苗一样的孩子,看看他们那时候是怎么在死亡线上挣扎地生活着,以及怎样生活过来的。

    我喜欢这小说所选取的题材和所表现的内容。

    有那么一些年,我们把“忆苦思甜”当成“万能药”,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实际困难和思想问题,甚至不幸,仿佛只要“忆苦思甜”,就一切释然,就一切顺利,就能使人心安理得、满足现状,或者逆来顺受。这种机械地过火过分地服药方法,不仅渐渐形成走过场和形式主义的东西,严重的时候会被某些人利用,变成他们欺骗群众的“麻醉剂”和迫害群众的“紧箍咒”。我们搞创作的人,在“那么一些年”,也跟着或多或少地在创作中做了这般傻事。这样的过失和不当,自然得纠正。“纠”到什么程度,才可称之为“正”呢?有人主张“取销”我们常常使用的“回忆对比”法,有人把它冷嘲热骂得“狗血喷头”。我从心眼儿里反对这种偏激!

    我对于别国的历史知道得极少,对自己的祖国历史还算了解,特别是我的父辈和我本身这一辈所经历过的社会沧桑、政治动变,敢说是熟悉的。这一段正赶上“半封建半殖民地”苦难和羞辱的时期。我能忘记我和自己的同胞所遭受的饥寒交迫吗?我能忘记我和自己的同胞差一点儿变成亡国奴吗?中华民族有过痛苦的过去,我们才奋起革命。中华民族有过痛苦的过去,我们才热爱今天,才懂得今天的“甜”,才千方百计地为建设更美好的更甜的明天而斗争!痛苦的过去,回忆起来是痛苦的,但是,它能激发活到今天,并仍想好好地活下去的人们产生“爱”和“力”:爱社会主义新中国,献身社会主义建设的力量!既然如此,我们有什么理由要“取销”这样一个有利有益的思想建设的方式方法,即“回忆对比”“忆苦思甜”呢?

    有可“忆”,有可“思”的人,又乐意“忆苦思甜”的人,就让他们去“忆苦思甜”。觉得没有什么可“忆”,没有什么可“思”的,或不乐意此道者,那也听便。这,就是我认为的,对“那么一些年”我们干过的“傻事”较为理想的“纠正”。我们决不要再干“因噎废食”的另一种“傻事”!

    记得,一九八一年在长春,我跟吴菲说过:我写了个中篇小说《七岁嫩芽一样》,还要写另一个中篇《弯弯的月亮河》;其用心,就是要向青少年一代介绍点“旧中国的真实面貌”,“补充一下当时文学创作在这方面的不足”。性格含蓄而又谦虚的吴菲,当时多是冲我赞同地微笑点头,很少说什么。如今看了他的《箭楼边的孩子》,才知晓我们俩在这点上是“志同道合”的。他在小说的“尾声”中写道:

    “……于别的情况,我不在这里罗嗦了,请你问问生活在你们身边的爸爸、爷爷吧!他们会比我讲得更具体,更生动,更有趣。
    我觉得这句话就十分的“有趣”,是一个号召,也是一个课题:我们这些当了爸爸、爷爷的人,应该怎样用明确、公正、有强烈责任心的态度,向孩子们,我们的后代传述我们民族、我们国家,我们党的过去和今天呢?

    吴菲是遵循革命现实主义方法,以白描手法写的这部小说。他没有编排离奇古怪的情节,尤其排除洋腔洋调,就如同一个成了年的人,在向晚辈叙述自己童年经历那样,朴朴实实地、不慌不忙地讲述起来。小说里的人物是真的,事情是真的,语言是真的;特别是被作者选用的生活细节,都是真的。因其真,读起来才让人信服,愿意读下去,读后有所收获,得到满足。我没有问吴菲,但我一边读这小说,一边揣测:书中的小主人公刘四友,是不是作者幼时的化身?起码那人物的身上有作者的影子。或那人物的原形跟作者有亲戚关系。否则,他不会写得那么从容,那么,那么有感情。起码,诸如“放鸽子”、“玩水”等等人物活动的情节里,有着作者的亲身经验。这种真实感,给这部本人物形象较为单薄、结构也不严谨、描绘还嫌粗糙的小说,增加了魅力。

    吴菲是一位业余作家,他的主要精力在编刊物方面(寄这小说稿副本的时候,也没忘记向我逼着要稿子);这又是他第一次创作这样人物多,场面大,事件行程长的作品。因此,我不能苛求他。我相信读者也不会苛求他。对他,我抱的是希望,因为他是个热心肠的人。读者看了这作品,也会对作者充满信心吧!

 

                        19831018日于北京月坛

        

发表于《绿野》1985年第2期。收入《答初学写小说的青年》。编入河南少年儿童出版社1985年8月《箭楼边的孩子》(改题《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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