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早期习作传说之

《老财推磨》

（节选）

从前有个老财家里有地百顷，使着二十几个长工。太太没好意思的多娶，才娶了五个。这家伙是个玩弄女人的把式，他只要看上哪个女人长的好，他不论使用软的硬的办法，也得摸到手为止。穷人家的姑娘、媳妇不知叫他强奸了多少，方圆几十里地都没有不知道的。

这年，他家又添了一个姓王叫苦根的长工，老财看上了苦根的媳妇，整天捉摸办法，要把这个媳妇摸到手。一天，他在门口站着，看见了苦根的孩子在当街玩，老财和小孩说：“你告诉你娘就说我叫她。”小孩跑到家里一学说，苦根媳妇就出来了。

老财嘻皮笑脸的说：“早我就惦上了你，明天我来跟你睡好吗？”苦根媳妇一听打个寒颤，她的脸像红布一样的红，这时她有心骂老狗两句，可是她一想，人家是财主，自己的小命都在人家手心攥着呢，在这节骨眼上，她只有惹不起躲的起，三步两步跑到屋里把门上上了。老财一见这事明知道不行，他为了探探口气，他便走开了，苦根媳妇躺在炕上大哭一场。

苦根吃完晚饭收工回来，媳妇把这事一说，可把苦根给气坏了。他骂道：“杂种！真拿穷人不当人看哪，我非得找他狗日的算账去不可。”说着就往外走，媳妇一边哭着一边忙拉住她：“这天是人家有钱人的天，地是人家有钱人的地。咱们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不是羊跟虎斗一样吗？”苦根一想，也是，这一闹再把饭碗踢了，那又何苦呢。他坐在炕上压住火气说：“难道就干受了吗？将来还不是要遭他的苦？”媳妇想了一会说：“我有办法叫他有苦没处说去。”如何如何跟苦根一说，苦根一听是好办法，高兴的答应了。第二天苦根照旧上工，做活，也没说什么。傍晚时媳妇叫孩子找老财夜里来。小孩跑到大街上正碰见老财，偷偷的和他说：“我娘叫你夜里去呢。”说着就跑开了。老财一听欢喜的屁屎直流了，他自言自语的说：“穷小子们也就应当这样。”他马上回到家中，正赶上伙计们吃饭，老财对苦根说：“今晚上不要回家去啦，和打头的照顾着牲口吧。”苦根一听知道老狗入了套，他不敢表示太高兴，暗暗道喜，平静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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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报刊、日期失记，《苍生文学》1999年第4期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