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早期习作传说之

《哥俩》

（节选）

     老大是个奸滑鬼，老二是个实在人。父母下世以后，老大两口子总想把老二害死，一片家业自己得。一天老二下地做活去了，老大两口子在家包饺子，包了一半白面的，包了一半荞麦面的，白面里的放上了毒药，想毒死老二。他们生个坏心肠！小黄狗看不过，就跑到地里告诉老二：“二哥要吃黑面馍，别吃白面饺，吃了黑的长力气，吃了白的不能活。”老二听了很奇怪，回家吃饭了，哥嫂一定要他吃白面的：“因你做活累吃白面的吧，我们吃黑面的。”老二说：“我不爱吃白面的，我吃黑面的吧。”闹的老大两口子干瞪眼，只好把有毒药的饺子扔了另做。老大两口子还不死心，第二天他们把毒药下在黑面包的饺子里。小黄狗又跑到地头上对老二说：“二哥，要吃白面饺，别吃黑面馍，吃了白面长精神，吃了黑面不能活。”老二回到家吃饭，光吃白面不吃黑面，把老大两口子气的白瞪眼，见害不死老二，就商量跟他分家。小黄狗又跑到地里告诉老二：“别要金，别要银，要我黄狗……”老二回家，老大说：“跟你过不到一块，分家吧。”嫂子说：“你都要什么？说吧。”老二说：“我一不要高楼，二不要金银，我要一间小屋、五亩地，我要小黄狗，我要一架耠子、一个锄、一把镰刀。”老大两口子没想到老二要这点东西，喜欢的屁滚尿流。赶快把东西都搬出来撵老二走了。老二来到场房屋，一片凄凉，很伤心。小黄狗说：“二哥别发愁，二哥别发愁，只要有双手，什么都能有。”老二高兴了。第二天，他套上小黄狗耕地，耕的又快又好。这时候从大道过来一个骑马的人，他惊奇地说：“我见过牛耕地马耕地，没见过小黄狗耕地。”老二说：“我这小黄狗，不光是耕，扎一锥，满天飞，打一杠，满地晃。”骑马的人说：“要是真的那样，我情愿把这匹马送给你耕地，把马上的银子给你过日子。”

…………

过了不多日子，小黄狗的坟上长出一棵桑树，像一把小伞。清明节老二给小黄狗上坟，他把小箩筐挂在树上，就说：“东来一群雁，西来一群雁，下我箩筐一窝蛋。”路过的大雁乒嚓乓嚓，给下了满满堂堂。老二挎回家，又被老大看见了。两口子问清了原因，又借了小箩筐来上坟。这时两口子把小箩筐挂在树上，一对一句的喊：“东来一群雁，西来一群雁，下我箩筐一窝蛋。”过往的大雁乒嚓乓嚓给拉了一筐子屎，两口子一生气，就把箩筐子塞在灶膛烧了。一会老二来要箩筐，老大就说：“烧了。”老二问：“灰哩？”老大说：“灶膛里。”老二趴在灶膛门用火棍子扒拉，一会扒拉出个黄豆粒，老二把它扔到嘴里。一会，放个屁却是香的。那股香劲多远就闻的着。他就到外边喊：“香香屁，屁香香，谁家请我熏衣裳。”好多人请他熏，挣了好多钱。老大又眼馋，也从灶膛扒拉出个豆粒吃了。他又到大街上喊：“香香屁，屁香香，谁家请我熏衣裳。”一家要娶媳妇做了许多好衣裳，就请他来熏。他进了屋就满屁股喷屎，把屋里的衣服都给染污了，全家人一齐下手，连打带踢，给弄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