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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

(2020-07-07 08:11:08)

回村

文/张亚凌

   上次回村,感觉整个村子连地皮一块被揭起重新捯饬了像走在陌生的村落。记忆是需要附着,土墙上那个豁口不见了,你的恶作剧就在记忆里风干,乃至消失。     

不怪村子翻脸不认我,怪自己多年都没回去。村子要是斤斤计较又脾气暴躁的人,早就愤怒得跳将起来一把推开我,训斥道:滚一边去,没心没肺的东西,谁稀罕你回来!

   怪村子生气,从最东面的“七十二拱”到最西面的“明窖”,从最南面的“长短阵子”到最北面的“八队林场”,哪个犄角旮旯没留下我疯跑时踩过的脚印?

   村子不大,我熟悉每条巷子:

知道哪条巷子干净门口多花草哪条巷子乱七八糟像土匪糟践过知道哪条巷子的娃娃学习都好,哪条巷子的娃娃多是拽在后面难看的小尾巴;知道哪条巷子的妈妈们温柔,娃娃勤快得能从自家门口扫到巷头,哪条巷子的妈妈多像母老虎鬼见了都怕娃娃战战兢兢干啥都不展拓知道哪块地里的果子好吃偷时还安全主人举起手都是做做样子,哪块地主人懒结的东西都丑模丑样,还凶巴巴像要吃人……

   可不,那时左邻右舍温和的大人们戏称我是“妇联主任”,而亲戚们就没有那么多客气直接喊我“女土匪”。

  “妇联主任”不常回村,村子当然会不高兴。可我就是懒得回去,我已经将村子扒拉到记忆深处,一直伺机掩埋了它。

   让我和村子陌生起来的,是母亲。母亲一转身,村子黯然失色。

   十多年前,母亲许是累了,想偷懒了,又怕我们找到,索性就跑到村外李家陵那块地里母亲去时没打招呼她从来不是那样的。

——

“凌娃,妈到你雪花婶子家说会话。”

“凌娃,妈到地头拔根葱。”

母亲就是从前院到后院,屁长一点,也会给我打招呼,她总怕我疯跑得不着家。那次倒好,自个不声不响就跑得不见了。

十多年了,我窝火又憋气。我想,我不会原谅母亲的,会一直窝火下去,直到可以去那边找到她理论,问她大人咋能这样,直接给孩子来个大忽悠……我相信,我会拿滔滔不绝的质问喷住她,她从来就没有理论过我。

我不知道母亲走前的情形,更不知道她心里什么。我永远无法再见到她却对她的走一无所知,做女儿该何等失败才会遭遇到这种境况。就将一切怨气到母亲身上,再也没说过“回娘家”这三个字。

  “回村子”是我给所有人的答复。我不会“回老家”,你都不要那个家了,我更不要。你从来也没犟过我!直到母亲离开,我都没习惯用“您”,只是上大学时在家信里用过。好像也从来没有将母亲放在心尖尖上,没由来地犟她。这,不会是母亲断然转身而去的原因?

   村子里有个家,可以进,有钥匙。只是,冰锅,冷灶,没声音,只有满院子的杂草在热热闹闹地欢舞。钥匙就显得很可笑了,好像指着一堆废到极点没有任何地方愿意回收的废品说,这是我的。连废品都会脸红的。

   哪里是钥匙的错?没有母亲的家多尴尬成了房子,家堕落为房子,那赵家村与李家庄跟行家堡子,有区别?

   不是不想回村,是母亲去了村外地里,锁了家门后,村子只是村子。

                                                                    刊于《当代青年》20206

715399   陕西渭南市合阳城关中学   张亚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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