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广播电视报》张亚凌专栏慈母集之十

节日里的“快乐陀螺”

张亚凌

所有节日，小到生日大到春节，母亲都像一枚高速旋转的快乐陀螺。母亲节，也不例外。
    25年前，从偏僻的小山沟跨进大学，才第一次听到“母亲节”这个词儿，于是很煽情地给远在老家的母亲写了封信，感谢她多年来的付出，并把最饱满最美好的祝福送给了她。母亲的回信简短到让我生气：
    凌娃，吃好，不要舍不得花钱，不要亏了自家的身体，钱剩得不多了就赶紧写信回来。好好学习，不能跟人家娃娃闹矛盾。
    瞧瞧，我密密麻麻万般深情地抒了四页情，就换来干巴巴地两句？想想都来气，不说也罢。
    工作后，每年到了母亲节，我都得硬拉死扯才能挟持般拽着母亲上街给她买件衣服。母亲每次都不情不愿，如受刑般不滋润，还唠叨着，“给自家的娃娃好好当妈是应该的，过啥节，真能折腾”。每次从街上回来，母亲都要挽起袖子系上围裙，不是摊煎饼，就是打搅团，要不就炸油饼呀捏饺子，等等。用母亲的话说，母亲节也是节，既然是过节，咱就得讲究点，吃点细饭。

说穿了，辛劳的，只是她自己。在所有的节日里，母亲决不允许我们插手帮她准备饭菜，说我们会越帮越忙。
    现在想来，在所有的节日里，母亲都不曾享受，只是以她的忙碌膨胀起我们的幸福。每逢过节，她都是从容地忙活着，脸上洋溢着欢喜。那时的她，满意得像巡视自己疆土的国王，只有冒泡的快乐，毫无疲惫之感。
    大大小小的节日前一天，知道我们要回家，母亲会将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贴贴，让我们每个人都舒舒服服。她也会在大清早开始就油炸、包、捏各种吃食，做好丰盛而精致的饭菜，单单等着我们回家狼吞虎咽。她会提前准备好大袋小袋的东东西西，颗颗饱满的花生、豆子，蒸好的酵面馒头，厨房里白生生的搌布，等着我们搬运进城。

所有的节日，都被她霸道地简化为她独自忙碌而又幸福无比的操劳；所有的节日，都是她向儿女们泼洒自己的奔涌着的疼爱。是的，所有的节日，包括母亲节。

节日里的母亲，就是一枚高速旋转的“快乐的陀螺”。

刊于《陕西广播电视报》5月6日

715399   陕西合阳城关中学    张亚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