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乡情更深
(2022-04-09 20:2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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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情深清明 |
分类: 聆听生活 |
去给爷爷做清明的路上,碰见了改南奶,她正在整理菜地,见我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她也很高兴,问我去哪里,我说去给爷爷做清明。她说好。我忙解释道:爷爷生前对我格外疼爱,我想去给他烧点“钱”。不知为何,我要说出这个理由,而且生怕她不知道似的,说前半句后心里有点虚,后半句话声音明显低了,舌头往回缩了。改南奶还是说好,她的声音明显有点弱,不开心。也许是童年的伙伴,她的儿女因为疫情很久没有回来了吧。也许是因为改南奶是基督教徒,我说到了她的忌讳。
就这样想着,我来到了细娘的小店,我买了六扎冥币,爷爷、奶奶、小姑各两扎,每扎20万元,如果真有天堂,爷爷他们应该衣食无忧了吧。细娘问我要不要再买些香纸,我说现在文明祭扫,不能买明火之类的祭祀物品。细娘说她不知道这些。当我走的时候,细娘送我一个新打火机,没有收钱,本不想要的,可想到父亲抽烟需要打火机,就放在衣兜里。
就这样我带着冥币,穿过一座学校,来到熟悉的田野,田埂上的草踩上去厚厚的,极不均匀,忽高忽低,如果不小心点,极容易崴脚;长长的,垂到田埂的两旁田里,如果不仔细辨别,很难分辨哪里是田埂,哪里是水田;软软的,似乎能踩出汁来;绿得发亮,在阳光的照耀下,晃眼。兴是行人少,田埂几乎没有裸露的白径。搁在我的童年,这些田埂中间是光秃秃的。我们曾向这片田野讨猪菜,曾在这弯弯曲曲的田埂上细寻马兰头、蒿子、水秋……曾在田沟里钓龙虾、捉泥鳅、网鲫鱼……曾向田埂边长着的树上索要白籽、金钩、桑葚……春天的田野,那时多么热闹啊!而今,只听见丝丝虫鸣,只闻到热热的空气中混合着各种花香,只感受到热浪开始包围我,我已经冒汗了,头有点晕。田野里,太静了,我有点害怕起来。
我看见田埂上,有很多野花,黄的、紫的、蓝的……这儿一丛,那儿一堆,好看极了,弯腰定睛看,有野油菜花、荠菜花、紫荆花、水秋花……爷爷生前没有时间去爱花,更谈不上欣赏花,现在国家提倡环保祭祖不买塑料花。我一路小心地走着,一路掐了许多鲜花。慢慢地来到了爷爷的坟前——田野边的树林边。爷爷的坟上已长满野草,一棵小树长在坟头,坟的四周野草比我还高,我站在爷爷的坟前,外人是决然看不见我的。加上高温,呆一会,已是大汗淋漓。我把鲜花放在墓碑旁,埋葬了冥币,磕了头,就赶紧往回走。
“你到哪儿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见人。”刚走出田野,从一块割毛地钻出,就听见一个声音,吓了我一跳,我看见改南奶站在马路中间。我赶紧喊她:“改南奶。”改南嗔怪着我,我心里暖乎乎的,又有些感动。她是担心我的安全。“好多花,我摘着摘着就忘记了。”我赶紧解释。“哦,差不多,我就想着做清明,要不了那么长时间。”改南奶又说着。我不敢跟她聊她儿女的事,怕她更加思念。我们一路走着,聊着这个季节的食物。她离我很近,我能感受到她脸上的热气。改南奶说家里有许多大蒜,让我带点回家,我当即婉拒了,改南奶有点失落。我后悔了,带点回家,改南奶是不是高兴点呢?
“嗯做某事这会才回来?”走到小店边,细娘从窗户里伸出头大声叫。她素来声音大,又吓了我一跳。我又解释一遍,微笑着。“哦,差不多。”细娘怏怏着。“我炖了梨,可吃?”细娘问。我说:“得吃,只要一块。”细娘说“梨不能分着吃,只能吃整个。”我刚伸出的手又缩回来了。一来我也吃不了整个梨,二来梨又很贵。就跟细娘说不饿,吃不了那么多。
虽然没有吃到细娘的梨,可我心里凉凉的。
突然听见卖水果的吆喝,想到舅舅在帮我家换灶台上的催子,想到父母一生很少舍得花钱买稀罕水果,加上先生的催促,我就去买了一个菠萝,正巧碰巧遇见了几个爷爷,我们热情地打着招呼,几个爷爷说家里正好有鸡蛋,让我去拿。我又一次谢拒了。
春天的风与日光是多么温情脉脉啊!在生我养我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