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虚负（一百五十四）

潘渭河

2023年6月6日

“你在出门条上写一句担保方文馨外出看病的话，签上名。然后，看着她一起去医院。”

于是，李春生在出门条上加了一句，“我保证方文馨看完病之后立即返回连队。李春生。”

夏云涛接过李春生签了名的出门条看了看，又把出门条还给了李春生。

李春生接过出门条，揣进衣兜里，转身出了房门。

李春生刚一出门，房间里躺在床上的那些人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方文馨一早上工受伤，李春生怎么知道的？这事有点奇怪呀。”

“这有什么奇怪。他们两个在处对象。”

“处对象？我怎么没看出来？”

“给你看出来倒好了。这就叫隐蔽得很深。”夏云涛意有所指地接了一茬。

出了宿舍，李春生先去农业连找了辆马车。再回到养猪场，将方文馨送到兵团总医院。

春节假期，医院里冷清清地。门诊室停止就诊，只有一个医生在急症室里值班。

医生给方文馨的脚踝做了简单地冷敷处理之后，要求方文馨留院观察。因为春节假期，放射科关门。她需要等假期结束后，拍个X光片子，再做进一步治疗。

方文馨就这样在医院住下了。

当天晚上，李春生躺在床上，反来复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自从去年的一打三反运动以来，他和方文馨的关系就处于冷冻状态。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冷落方文馨在先，理应由他主动释出善意，寻求和解。但他一直苦于没有适当的机会。方文馨去了劳改队，和她接触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方文馨的受伤，似乎是一个契机。让他可以豪不避嫌地和方文馨单独相处。为此，他兴奋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心情都无法平静下来。

他决定，第二天下午，去医院看望方文馨。主意已定。李春生才松了一口气，慢慢进入了梦乡。

春节假期中，知青食堂比平时多增添了一些菜肴，给大家过年。初二的中午，知青们三三两两地聚在餐桌旁，喝酒聊天，气氛欢快。

李春生要了3个菜，独自一人坐在偏远的一张餐桌旁。他背对着那些喝酒聊天的人，悄悄地把这些菜都倒入了事先准备好的铝制饭盒中。饭盒都装在他平时背的那只挎包里。然后，他将白米饭倒进原来的菜盘里，就着剩下的汤汁，吃完了他的午饭。

李春生已经不再顾忌他和方文馨的公开接触。一方面是他本身有强烈的接触愿望，另一方面是他手里有了可以接触的上方宝剑。夏云涛要他签字担保方文馨外出期间的行动，那么，看管方文馨就变成了他的职责。他并不担心众人的眼光。但他担心方文馨是否会排斥和他接触。毕竟，疏远方文馨是他主动的。并且，这种疏远是在她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落难时候。

李春生来到医院大楼，心情有些紧张。在病房的走廊里，他有点踌躇。没有马上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