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虚负（一百零三）

潘渭河

2023年2月21日

崔建功离开后，不大一会功夫，张凤英就到了夏云涛的办公室。张凤英听说连部领导找她，一路小跑，走得气喘嘘嘘的。

夏云涛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定定神。

待张凤英在椅子上坐定，夏云涛就直接问她李春生的事：“你看见李春生和方文馨在苞米地里说话啦？”

张凤英有些纳闷，问这个事情干什么？

但她还是点点头，说：“嗯。”

夏云涛又问：“你有听到他们说，要成立什么小组？”

张凤英又是机械地点点头。

夏云涛进一步追问道：“是什么样的小组？”

张凤英说：“没听到。只听到说要开小组会。”

夏云涛继续问：“有没有听到有哪些人要参加这个小组会？”

张凤英回答：“当时我在上厕所。后面他们说些啥，我没听清楚。”

夏云涛觉得再问也问不出更多内容了。便叮嘱张凤英，回去之后，不要把今天谈话的内容告诉别人。

与张凤英谈过话之后，夏云涛反复思考着怎样给李春生的问题定性。

很显然，张凤英所反映的情况，和李春生在795农场活动的情况是一致的。他肯定不是一个人在活动，是有同伙的。153农场这里，方文馨估计就是他的同伙之一。

张政委在谈话时，虽然讲了李春生的问题有两种可能性，但从张政委谈话的倾向性来说，政治立场才是调查的重点。否则，要大张旗鼓地发动群众干什么？

不过，要将李春生问题定性为立场问题，根据是什么呢？

夏云涛觉得，单凭张凤英的说词是不足以将李春生定罪的。可是，又不能舍弃张凤英的说词。毕竟，从目前所了解的情况看来，唯一有上纲上线价值的线索就是张凤英反映的这个情况。如果他不用这个线索，张政委交代给他的调查任务就会无疾而终。领导对他的信任就无法获得证明。因此，为了他个人的政治前途，他也需要将李春生的问题推向有政治错误的结论。

按照这个思路，他决定在他的调查报告中只提出问题，不下结论。至于这些问题会不会最终把对李春生的结论导向政治立场问题，就让一打三反运动来解决吧。

夏云涛就此写了份调查报告，上呈张政委。将李春生想要成立的小组，和已被多地破获的，以马列主义学习小组为名建立的地下读书会案件联系起来。初步认为他有密谋成立秘密组织的嫌疑。

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发动群众，检举揭发，真正弄清楚李春生等人究竟在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