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虚负（七十九）

潘渭河

2023年1月19日

第二天，张立勇在水稻连连部休息室的黑板报专栏上布置新一期的专栏内容。王三立做他的下手。

忙了一个上午。没忙完。

午饭后，两人接着搞。

1点多钟的时候，水稻连的连长老徐头走进休息室。他是来找连里的车把式王三立的。

“三立呀，现在走得开吗？出趟车行不行？”

“啥事？”王三立问。

“场部刚刚打来电话，说车站来了一批化肥。要求我们赶紧运回家。晚上有大雨。”

“场部汽车队干啥呢？”

“场部的汽车都调到二洼子工地上修战备公路了。场部要求我们自己解决装运。我就想到你了。你是咱水稻连唯一的车把式。”

“车把式怎么啦？车把式跑的是田埂小道，哪能跑公路大道呐？再说，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连长老徐头知道，连队的马车主要负责从地里到连队之间的各种运输。跑出连队去车站不是王三立的份内工作。王三立要求给点好处费，这心思可以理解。可是，要从财务上支取这笔钱，制度上没有这个规定。

这时，张立勇已经把黑板报的内容布置完毕。听到连长要王三立出任务，就对老徐头说：“我去吧。”

老徐头看了看张立勇。他知道张立勇正跟着王三立学赶马车。虽然并不清楚张立勇的本事是否已经到了可以独立驾驭马车的程度，但这任务紧急，又没有其他人可替代。从水稻连仓库到车站只有5公里的路程，公路也算平坦、宽阔。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决定让张立勇出这趟车。

张立勇驾着马车顺利到达了火车站。待装满了一整车牛皮纸包装的化肥，便又驾着马车往回赶。

张立勇坐在马车上，不时地向空中甩出那根长长的马鞭子。马鞭清脆的“噼啪”声，伴着马蹄均匀的“踢踏”声，一路无碍。

不久，就看到场部的物资仓库了。仓库大院的场地上，停放着几辆解放牌大卡车。卡车的车斗上，盖着绿色的帆布棚罩。显然，车已装满了物资，正准备出发。

就在张立勇的马车走到仓库门口的时候，一辆卡车正要从里面驶出来。驾驶员看见马车，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门口。同时，按响了汽车喇叭。汽车喇叭的鸣叫声拖得很长。

正在行走的马儿突然听到喇叭声，立即昂起头。颈脖上的黑色粽毛竖起，两只前腿向上抬起，仅后蹄着地。整个身体呈垂直状态举向天空。同时，嘴里发出了凄厉的长鸣。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张立勇措手不及。由于马身抬高，车辕也跟着抬升。马车从水平状态变成了前高后低的倾斜状态。

张立勇脸色胀得通红。一边两只手死死地攥住缰绳，一边大声地吆喝着：“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