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虚负（四十六）

潘渭河

2022年11月10日

休息之后，季惠群、方文馨、李素燕、李春生又重回高温难耐的砖窑，继续向砖窑外出砖。

等到砖窑内腾出了更大的空间，可以容纳更多的人在里面运作时，夏云涛走出窑门，向闲散在窑外的员工喊话：“现在窑里还可以再进去一些人。大家抓紧点，早点完成任务。”

夏云涛喊话之后，一时没人响应。他只好点名：“小李、王良才，你们快点呀！现在是考验我们是不是一个真正兵团战士的时候了。谁冲在前面，下一阶段建立武装连的时候，我会优先推荐。”

听到夏云涛这么一说，不知道是因为向往武装连的政治荣誉，还是为了因此可以离开砖窑厂，原先坐在地上的知青，一个个站了起来，向砖窑内走去。

随着人员的增加，出砖的速度有了很大的提高。出窑的知识青年，在炙人的高温中，忍受着难言的窒息，洒下了无数的汗水，付出了浑身的体力，顽强地坚持着。

到了下午3点多钟的时候，砖窑内只剩下角落里的几垛红砖了。人们的脸上，不禁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夏云涛放下了手中的砖夹子，转身向山顶的休息室走去。

在休息室里的办公桌旁，他接通了连部的电话，激动地向孟向辉连长报喜：“连长，我们砖窑提前完成了出砖任务。”

电话那头传来了孟向辉喜悦的声音：“好的。好的。祝贺大家。大家辛苦了。我通知食堂，今晚上给砖窑的知青加个菜。”

过了1969年的春节以后，备战形势骤然紧张。根据兵团司令部的命令，从153农场抽调干部和职工，组建物资仓库，承担兵团战备物资的贮存和转运任务。这个消息马上在全农场传开了。

这天一上班，孙本良往火炉中添了一锨煤之后，便坐在窑门前晒太阳。

恰逢夏云涛从面前走过。孙本良就开始打趣了：“排长呀，什么时候开欢送会？”

夏云涛不解，便问：“开什么欢送会？”

孙本良呵呵笑着说：“你呀，别装了。全农场都知道了。说要调你到仓库当主任。这不明摆着的事？现在知青当排长的，都是副排长。只有你是正排长。再说，你工作也有成绩呀。红砖生产，本来要10天才能出一窑砖。你硬是把它缩短为8天。这不服不行呀。”

“没有接到通知。你不要瞎说。”夏云涛表面平静，内心却是喜滋滋的。

确实，在153农场的知青排长中，夏云涛各方面的表现都显得突出一些。如果能调到战备物资仓库工作，不仅工作岗位比砖窑厂更重要，而且还体现了党和领导在政治上对他的信任和重用。

夏云涛一直追求的，就是在革命的政治运动中，摆脱自己的底层平民身份，获取更高的社会地位和尊重。他自认，如果要在知青中挑选仓库主任，这个职位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