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虚负（三十八）

潘渭河

2022年9月19日

不大一会，就有人在西边的树林子里发现了陈医生。

只见陈医生正站在一棵大树下，树枝上套着一根绳索。那绳索是砖窑厂用来加固晾棚用的。绳索的另一头已经打成了一个绳圈。地上放着一个凳子。这个凳子是从休息室里拿来，平时供员工休息、开会时坐的。

小琴一看到这个情景，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上去。

她一把抱住了陈医生，哭着说：“陈医生呀，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呢？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农场的几百口人生了病找谁呀！”

马师傅看到这个情况，马上对季惠群说：“你在这里看一会。我去打个电话。”

马师傅匆匆忙忙走到山顶的休息室，接通了连部的电话。向孟向辉汇报了陈医生的情况。

孟向辉在电话中指示：“找两个女同志，护送陈医生回家。今天就让她在家休息吧。下一步等候安排。”

和孟向辉通完电话，马师傅指定小琴和方文馨负责，把陈医生送回家。

马师傅觉得，在知识青年中，方文馨看起来对陈医生抱有同情的态度。在天天读的批判会上没有发言攻击陈医生。也许，她在与陈医生的沟通中可以起到缓冲作用。

小琴和方文馨陪着陈医生回到了家。陈医生始终一言不发，中午饭也没有吃。小琴煮了两个水潽蛋，说服陈医生吃下去。

到了晚上，陈医生的女儿回到家。陈医生的女儿正是上初中的年纪。因为文革，闲在家里，便在153农场的养鸡场找了一份临时工。

小琴叮嘱陈医生的女儿，让她注意母亲的安全。然后，便和方文馨离开了陈医生的家。

在路上，方文馨问了小琴一些有关陈医生的家庭情况。

小琴说：“陈医生也是个苦命的女人。63年的时候，她的丈夫在施工中腰椎受伤，造成脊髓神经受损，下肢瘫痪。生活不能自理。除了生活上要照顾丈夫，陈医生等于是守了活寡。平时送丈夫到省城看病，都是用的拖拉机。她丈夫是个大个子，身高体重。陈医生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拖拉机上上下下的，都是拖拉机手帮的忙。一来二去，时间久了，陈医生就和那个拖拉机手好上了。这个事情已经处理过。现在又当众拿出来说事。你叫人家陈医生，面子上怎么挂得住？”

方文馨感觉到，小琴明显地对早晨的批陈会议表达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