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阳墨城寿氏宗谱（半山堂）》

——诸暨谱牒选介之十三

杨士安

    《暨阳墨城寿氏宗谱（半山堂）》。为笔者1998年7月14日所复印。仅卷一之部分谱序。其中有：寿应祎《寿氏纂谱自序（康熙丙寅）》、寿鹤霄《寿氏族谱序（康熙丙寅）》、寿檙《续修宗谱序（雍正乙卯）》、寿国林《修谱源流序（乾隆己丑）》、寿硕功《谱叙（乾隆己丑）》、寿懋尧《谱序（乾隆己丑）》、寿逵一《半山堂续修谱序（嘉庆丙寅）》、寿丹杏《考定墨城寿氏祖系源流辨（嘉庆丙寅）》、寿于敏《半山堂续修宗谱序（道光丙申）》、寿翰香《续修宗谱序（同治己巳）》、寿芾棠《续修谱叙（同治己巳）》、寿锡恭《半山堂重修宗谱序（光绪壬辰）》、寿星煇《半山堂续修宗谱序（民国乙卯）》、寿振华《八修宗谱序（民国乙亥）》、寿崇墨《墨城寿氏续修宗谱序（民国乙亥）》。基本为寿氏所作。

    寿应祎《寿氏纂谱自序（康熙丙寅）》载：“粤稽唐尧之子封于‘铸’，后去‘金’而为‘寿’，此得姓之由也。世居河南万安县万安山。蔓延于是州伊耆[1]之裔，历世绵远，信不诬也。一云吴子寿梦之后，《路史》则又推本于彭祖。而谱不及者，远也。唐大中初，袁州通判宁二公迁暨之同山，子京一公任常州太守，随父居焉。暨之有寿氏，自此始。宪一公仕唐为国宾太师，常六公任扬州同知，历数传而彦四公登宋皇祐进士，任汉阳太守，升河南廉使，累官银青荣禄大夫，盛一公以子贵，赠忠翊郎，封银青荣禄大夫，胜一公登宋元祐进士，擢西台御史，升左仆射同平章事，授金紫光禄大夫侍讲。杨万里（1127—1206）赞曰：‘学宏而博，德厚而恭；辅翼社稷，蹇蹇匪躬。中兴台鼎，公首其宗；百年盛际，千古誉隆’。岂非大彰明较著者哉？其后任廿九公授承信郎，院三公授武略郎，仁一公讳渊，号石溪，尚郡主为安定郡王郡马，后理宗即位，升驸马。真德秀（1178—1235）相与甚欢，虽万里如晤一室。百六公登元进士，仕昌化县尉，其孙曾二公（寿茂德）迁墨城。寿氏之由来久矣，族数千馀丁，科田流芳，有题其扇曰：‘奕世簪缨，江南望族’，见其书，逊谢未遑，因思曰：‘众而勿亲，盛而勿传，实为世族之缺典，欲传且亲惟世系’。约同志数人，昼夜不怠，寒暑不辍，务成卷帙，勿私亲，勿遗远，而褒扬之义炳若，不先富，不后贫，而长幼之义秩然。眉山苏老泉（苏洵，1009—1066）作族谱，自谓能发人孝弟之思，予未之敢拟也。而先后之相承，文献之相征，庶可免遗忘之患矣。至于三十年一修、六十年再修，端有望于后之贤达者。时康熙二十五年岁次丙寅仲秋月上浣之吉。十四世孙董事应祎谨撰”。    《修谱源流序（乾隆己丑）》云：“吾族始祖曾二公（寿茂德），迁自同山。按同山始祖讳恒，行宁二公，唐宣宗大中三年任袁州通判，世居河南汴梁。生一子讳补，行京一公，为唐常州太守。生二子：长讳宪，行宪一公，为唐国宾太师。生二子，长讳得，行义一公。生二子：次讳因，行礼二公。生一子：讳正，行纲一公。生三子：三讳庸，行常六公，任扬州同知。生三子：长讳宁，行细一公。生二子：次讳源，行彦四公，以《春秋》举第，任湖广汉阳府太守，升廉使，赠银青荣禄大夫。生四子：长讳模，行盛一公，赠忠翊郎，进爵银青荣禄大夫。以上十代，旧谱俱载葬汴梁万安山，其称宁二公为始祖，乃由同山追叙汴梁之始，非迁居暨阳之始也。自盛一公生子一，讳胜，行胜一公，登宋元祐戊辰进士，任西台御史，升左仆射同平章事，授金紫光禄大夫。高宗建炎初，扈驾南渡，食邑于暨，遂家暨城南六十里之同山乡，是胜一公乃同山始迁祖也。自胜一公生子四：四讳作，行任廿九公，授承信郎，任虔州信丰县监税。生子二：次讳乔年，行院三公，授武略郎，监潭州南岳庙公事。生子三：长讳渊，行仕一公，尚安定郡王郡主，后理宗即真，升为附马，授武翊大夫，夫人封吉安公主。生子六：次讳可久，行百六公，登元进士，授保义郎，任台州宁海县临门海道都巡检，转升迪功郎，任昌化县尉。生子二：次讳显嗣，行仲十五公。生子二，次讳让孙，行千十七公。生子三，长讳茂功，行曾一公，次讳茂德，行曾二公，三讳茂勋行曾三公。曾二公（寿茂德）乃迁居墨城始祖也。按同山旧谱，原原本本，毫无舛错。若夫尧后封‘铸’，去‘金’存‘寿’，彭篯之子寿其一姓，以及汉之寿光、寿良，远而宗之，世系总不可考，惟唐宁二公为世居汴梁之始，宋胜一公为迁居同山之始，及元末明初，曾二公为迁居墨城之始，则由下而上，历历可溯者也。第我墨城前后谱序，未见曾二公迁居年岁，惟正三公传云，洪武间代父遣戍，则曾二公始迁墨城，确在元末明初，太祖用兵金衢最久，取道于暨，同山地处孔道，兵戈扰攘，以故兄弟离析，迁居异处，曾一公石竹园，曾二公墨城，曾三公华舍，若夫曾四公与我始祖系再从兄弟，今传为萧山长河头‘来’姓始祖，则未有确据，姑阙疑焉可也。又按雍正乙卯续修谱序，以曾二公前三代，接于驸马仁五公讳泽之后，此缘仁一公亦称驸马，故而误认，不知仁一公初尚安定郡王郡主，后理宗即真，封吉安公主，由郡马而升驸马，与仁五公之驸马不同，彼时不及详考。今已细查确凿，且据（同山）白果树下旧谱一本，盖曾二公故址谱，其旧藏得于古空墎也，对核康熙丙寅所纂旧谱无误，故改订雍正乙卯之讹。至迁居墨城后，皆若馀杭戴懿山下方桥，瓜分星散，难以联属。其合谱支派有远出，婚配子嗣不能深晰，未经入谱者，俟确查续入，庶几嗣后续修此谱，可免遗漏之患也欤。十六世孙育五百十一国林序”。

    寿于敏《半山堂续修宗谱序（道光丙申）》云：“……维吾里号时镜里，山有石如镜，夜光荧荧，以卜擢第之之兆异已，抑不独此也，本族之山，自白茅尖分支，蜿蜒而来，层峦叠嶂，岩壑谽谺，顿折起伏，绵亘数十里，至墨城村有摘佳峰，巍然高峙，屹立千寻，势若贪狼，葛岭横岗作土屏，其馀金钗、亮网、梁山，皆各有取象，而浣江一派，析而东流，襟带左右，数千顷湖光荡荡于屋舍之前，其中良田美池，桑麻鸡犬，深藏林麓间，外人几莫窥其烟灶，夫以县下一方之巨镇也”。反映了前人对当地自然风光的描述。

    寿锡恭《半山堂重修宗谱序（光绪壬辰）》云：“……寿氏之由，或以为吴王寿梦之后，或以为彭祖后，而惟宗唐尧之裔封‘铸’，后去‘金’而为‘寿’之说者较多。夫尧后封铸，经无明文。《小戴礼乐记》有曰：‘封帝尧之后于于祝’。郑康成（郑玄，127—200）注云：‘祝，或为铸’。按‘铸’‘祝’双声，例得通假。康成生于汉世，去古未远，其说必有所据。此即我寿氏‘尧后封铸’之证也。然无识者犹疑之，谓‘本封于铸，何以忽去金而为寿也？’余则曰：‘铸从寿得声，寿声之字，即可以寿字读之。寿之通铸，犹铸之通祝。皆双声也。《孟子》庠者养也，校者教也，此以叠韵为训诂者也；而序者射也，则以双声为训诂；铸寿相通，亦双声耳。夫序射双声，序谢、序榭，亦双声。成周宣榭[2]之谢，《左》《穀》作榭，《𨚕敦铭》则假射为之。我寿氏之去金存寿例，正与榭之去木，谢之去言，而独从右旁之射同。舍子字而从母字，古义可据，相得益彰。寿氏必为尧裔封铸后去金而为寿者，世居河南汴梁，所谓伊耆之裔孙历世绵远者也。宋高宗朝扈跸南迁，我祖国宝公讳胜，以同平章事，食采于暨，自是我暨有寿氏矣。国宝公后历七世，至茂德公行曾二，为迁居我墨城之始祖’”。

    《半山堂续修宗谱序（民国乙卯）》云：“今天下竞言共和矣，予以为欲求共和，必自修辑宗谱始。盖谱系一事，所以收族属而敦睦谊。古之君子，常兢兢于是，而不敢忽。眉山苏氏谓，读宗谱者，则孝弟之心，油然而生，诚有味简其言之也。夫使人人克尽孝弟之道，则上和下睦，家齐而国自治，何患共和之不见诸行事哉？则宗谱之修，自不容缓矣。我曾二公自同山迁居墨城以来，迄今二十有五世矣，其间秀辑宗谱者凡六，而此次之修辑，不与焉，亦足见吾族之源远流长矣。尝考寿氏得姓之始，不外铸国省金，及吴子寿梦二说，前人辩论已详，不必更述。虽然一族之盛衰，恒视教育之兴。以明末清初为最当，其时村中富户，鳞次栉比，无一不以振兴教育民，造就人才为唯一宗旨，若‘会性堂’，若‘梁山天香’等书屋，皆为士子藏修之所，故人文蔚起，为一邑冠，稽古之荣，岂偶然哉？洎乎清之中叶，虽登科名而膺显秩者，代不乏人，然较诸先进，则瞠乎后矣。比至末叶，而我族文风乃大衰，岂真气运之未转，地脉之无灵耶？亦由教育之不振兴耳，所幸者，斯时西欧潮流灌输，东亚秉国钧[3]者，感于列强之激刺，废科举，为学校，吾族处浣江下游，得风气之先，一时弃科举而入学校者，踵相接，嗣又创人敬业初等小学，藉以普及教育，光复以后，毕业中学校者有之，毕业高等专门学校者有之，毕业高等专门学校而由中央派送西洋留学者亦有之。至于肄业高等小学及中学校、初级师范学校者，岁有增加，更难枚举。文风之成，虽不敢嫓美先代，然自是则有无穷之希望矣。以我曾二公肇基文明，德泽深厚，积之愈久，发之愈光，则今日之莘莘学子，安知不为他年梁栋材乎？而吾所亟欲称述者，则在此次修谱，盖我族修谱之款，向系按丁摊派，而此次则停止元宵节戏五年之间，提百金与半山堂祠内所拨，每岁合成二百金，交董事权其子母，以为修谱之资，节糜费而归实用，一举而两得矣。向非协力进行，则今日之蒇事矣，得如是其速哉，嗟乎！宗族之小，而和衷共济，其明效大验，乃如是君子观于乡而叹王道之易易诚哉。家国一理乎，兹当谱事告竣，鉴谱诸公嘱序于煇，煇愧不能文，因辞不获命，爰述近今状态，以为将来者劝。中华民国上年岁在乙卯孟冬之吉。二十二世孙序三百六十星煇谨序”。兹文对研究当时诸暨教育状况，自有一定参考价值。

    笔者案：关于“铸国”，史籍记载甚少。《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铸城》云：“铸城，即今山东肥城之铸乡。春秋时小国。《礼记·乐记》：‘周武王未及下车，封尧后于铸’。《左传·襄公二十三年》：‘臧宣叔娶于铸’谓此。《杜注》：‘铸，蛇丘县所治’。《水经注》：‘蛇水经铸城西。春秋所谓蛇渊囿也’。刘昫（887—946）曰，蛇丘县有铸乡城，似非一处矣”（1982年重印本1389页）。《中国人名大辞典·姓氏考略·寿》载：“寿。《风俗通》：‘吴王寿梦之后’。《路史》：‘彭祖后有寿氏’。望出京兆、博陵”（1982年重印本《姓氏考略》82页）。至于诸暨寿氏以“唐尧之子封于‘铸’，后去‘金’而为‘寿’，此得姓之由”一说，未知何据也。寿锡恭《半山堂重修宗谱序》认为“经无明文”。谱中又有因“不及详考”而“误认”祖宗一事。清《光绪诸暨县志·山水志》载骆问礼（1527—1608）《两江寿公墓志铭》云：“（寿氏）裔出宋附马太尉囦（寿渊）者，随驾南渡，居今绍兴府诸暨县之同山。自南岳提典讳士泽者，始迁今木陈（墨城）”（卷8第18页）。一说寿茂德（曾二）为墨城始迁祖，一说寿士泽为墨城始迁祖。

                                            201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