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发高产卫星收集土杂肥   建万头猪埸拆掉老瓦屋

       肖佐人早就认识黎干事，听见他喊话，就领着队伍朝黎干事走去；轻驾鸟也听清是黎干事在喊，三步并作两步赶在大红旗前头，他第一个与黎干事握手。
       黎干事满脸笑容夸道：＂不错！不错！傅校长立了头功！＂
       肖佐人一边敲鼓一边观瞧，在一个长方形的大坑前围着一大群手执锄头的学生，玲云也在其中，原来这是华石中学的学生按黎干事的设计，在冯家岭山窪里挖出来作为发射冬小麦卫星的基地。
       黎干事很高兴地指揮跃进学校的学生将土杂肥倒进这个大坑里，佐人看到毛弟丢进去两截灶砖，上面有火烧过的痕迹。
       这时，隐隐约约听得好几拨鼓乐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华石人民公社所属学校的送土杂肥队伍陆续举着大红旗 ，敲着锣鼓到了。
       鼓乐声中，大坑里倒进去大量的千脚泥、地皮土、灶砖、陈砖、菜土等等土杂肥；华石中学的学生用锄头将它们敲碎锄细，推平成一小块窪地。
       华石中学校长见全社送肥队伍到齐，己经在窪地四周排齐队伍；这才站在窪地土杂肥上宣布：＂华石教育战线发射冬小麦高产卫星誓师大会仪式开始！全体肃立，鸣炮奏乐！＂
      顿时锣鼓喧天，鞭炮炸响，鞭炮声仃，鼓乐也止。
     ＂请黎支书作报告，鼓掌欢迎！＂
      佐人手上有鼓槌，鼓不得掌，就大敲鼓边，心想黎干事变成了黎支书，新官名；黎支书满脸笑容，用鸭公子嗓音说道：＂毛主席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全囯己经发射了不少亩产超十万斤的水稻卫星；但是还没有亩产超十万斤的小麦高产卫星，所以我们决心发射一颗冬小麦亩产十万斤的卫星！＂
       轻驾鸟马上带头大鼓其掌，待掌声过后，黎支书接着道：＂一亩地六十平方丈，我们这块基地六平方丈，是十分之一亩，我们争取产冬小麦一万斤，折合亩产十万斤！＂
       又是一陣暴风雨般的掌声，华石中学校长带领高呼：＂鼓足干劲，力争上游，誓死发射冬小麦高产卫星！＂
       口号声仃，开始隆重的播种仪式：黎支书打开一个大红布袋，取出麦种，在鼓乐声中慢慢地，细心地，均匀地撒到六平方丈的窪地的土杂肥上。
       播种仪式完成，佐人带领学生偃旗息鼓囘学校去，路上碰见许多社员背着拆掉老瓦屋的旧桁条、楼栿，南一砌，木匠满背着工具夹在其中朝华石走，佐人好奇地问：＂你们到哪里做事去？＂
       木匠满笑嘻嘻地道：＂公社要我们去建万头猪埸！以后天天吃肉咧！＂
       佐人听了十分高兴地道：＂那就好！那就好！＂心想毛主席真伟大，想到老百姓要吃肉，建万头猪場，想得满口生津，「咕咚咕咚」呑口水。
       半路上突然狂风大作，乌云遮住了太阳，天气大变，己经是小雪时节，顿时毛飞细雨；师生们又冷又饿囘到学校，涌入食堂，去领取缽子饭。
       肖佐人发现自己原先每歺六两（十六两为一斤）米的饭少了不少，吃完饭看到师父泥秀才坐在厨房灶脚下唉声叹气；师父泥秀才调来指导学生种菜，他很卖力，如今几个菜园里萝卜，白菜长得绿油油的，开始供应，学生不再是歺歺豆腐醃菜湯，他为什么不高兴呢？
       肖佐人便喊了声师父，问道：＂您哪里不舒服么？＂
       泥秀才叹了一口气，才道：＂原先说亩产超万斤，有的是粮食，不扮禾（收割稻子）去炼铁，公粮也冇收，食堂吃饭不要钱；如今铁冇炼出几它，又催交公粮，一粒不能少，食堂都减了指标，细伢子饿发哭咧！＂
       肖佐人笑道：＂我看见一张照片一个细伢子坐在稻穗上，不是亩产十万斤哪能那样，师父莫操空心，毛主席不会吹牛皮。＂
       ＂乱弹琴！＂泥秀才气愤地道：＂一亩田上万斤，谷就要堆尺把厚！哪有这种事，我看是放他娘的狗屁！＂
       肖佐人吓坏了，不敢做声，看看四周，厨房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听，才道：＂毛主席不会说假话，您少想些，我上课去了。＂说完急忙走了。
        一連几天，北风呼啸，冷雨纷飞，气温骤降；胖头鱼老师怕冷，每天到厨房灶里铲些红火炭（未燃尽的树枝枝）放进一个烘笼里烤火御寒；八婆婆便埋怨：＂你不冷，铲走火炭，我这几百钵饭就难熟咧！＂
       肖佐人听了想还是傅校长有远见，不弄足烧柴就会吃生米。
       这天，肖佐人正在房里备课，轻驾鸟高高兴兴地进了房道：＂好消息！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呢？请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