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仁公里,又是人头攒动,十分热闹,地主婆仍关在女班(牢)房里,男班房里,多了个南满生婆婆,她昨天用缝衣针把断在南满生背上的柞树尖刺挑出来,几十个哩!可南满生一声不吭,一直昏睡在地铺上。
民兵小队长范小亮奉命来押南满生上斗争台,这范小亮是范家槽坊范举人的后代,本是在书香门第,富贵人家长大,因而读了高级小学;只因其祖父吸食鸦片,败了家业,其父亲因病早逝,好在家境好时,其姑被尤郎中看中,娶去为妻;其母本是长沙人,便带着小亮囘娘家求助。在舅父的帮助下,有点文化的范小亮在一个店子里学站柜台做生意。
城里人听说乡里穷人可分田分房,范母心想家里一贫如洗,儿子站柜台没几文收入,自己老靠娘家也不是个事,就带着小亮囘到范家槽房边的烂瓦屋里,果真划了个贫农,小亮还当了民兵小队长。
范小亮带几个民兵进了班(牢)房,地主们马上勾头端坐在墙边的被席上;范小亮来到躺在地铺上的南满生身边,喊道:“起来!起来!上台去!”
南满生一声不吭,南满婆婆道:“他发烧呢!”
范小亮用手背探了探南满生的额头,有燙手的感觉,这的确是热烧;于是出班房上了戏台,向毛队长报告:“南满生热烧,病得厉害,上不了台。”
“是真病么?”毛队长问道。
范小亮道:“烧得燙手呢!我看是真病。”
”但是要请郎中来验一验!“刘主席道:”只怕是装病!“
毛队长问:”附近有郎中么?“
”有,我姑爷子(姑父)就是郎......"范小亮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讲,仃下话头。
"附近有个尤郎中,只是出诊要轿抬!"委员何九道。
毛队长笑道:"是那个差半点就划了地主的尤郎中么?"
"就是他!"刘主席道:"所以要他来验一验,看是不是装病。"
毛队长对范小亮道:"好像你说你姑父是郎中,就是他吧!你去请他来吧!"
范小亮只好应道:“是!”立即带了几个民兵去请尤郎中。
戏台下,己经聚集了近千群众,他们听说今曰斗出花饼(银元)会分给穷人,都兴高釆烈,一点也不怕冷,站在雪地上,不时抬头朝戏台上望。
毛队长对农会委员们道:“群众的斗争积极性很高,如今南满生斗不成,你们看还有哪个地主有银元斗!”
委员们想了半天,何九道:"新屋地主份子峙东死了,峙西,峙南、峙北都在铁路上,觉人、诚人区农会关起来了,峙才五是聋子,元廾是破落户,冇得合适的。"
张七沙道:"顺仁统的老兄顺大可能有几个钱,油水不大!"
"不能冷了群众的心,选一个群众最恨的上台斗一斗!"毛队长道:"顺大也试一试!看有不有收获!"
刘主席道:"不是咒才五婆婆是五殿闫王婆么?但是可以斗她,所以就押她上台来斗斗!"
"昨日区里学了个文件,上头强调只允许说理斗争,不允许打骂。“毛队长对一脸凶气的郎自如道:”过去的不追究,今日起,再莫动手了!“
郎自如听了,象当头泼了盆冰水,口里却道:”不动手,斗得出花饼(银元)么?“
究竟斗谁呢?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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