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满婶进了燕飞公,申哥的几个孩子在堂屋里打打闹闹,北满婶连叫几声:”先申!先申!“却无人应答。
北满婶找遍了几间房,都不见先申夫妇,只好到堂屋问几个细伢子;申嫂嫁过来两年生一个,一连生了四个了,今年又凸了肚子,大女儿琼琼八岁,见叔娭毑(祖母)问,就道:"出去了!"北满婶气呼呼地又问:"到哪里去了?"琼琼却笑道:"不晓得(不知道)。"
北满婶知道申哥屋后是菜园子,急忙跑到菜园去找,也不见人影,气得大骂:"这死鬼到哪里去了!"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先申夫妇回来,北满婶心想,囘去先捡点好行李,等会再来;垂头丧气囘到新屋,老弟催促道:"姐,你抓紧点!"北满婶将衣服塞进帆布袋,将被帐放进大什柜;忽然叫道:"他们吃了我几十斤肉,我要他赔!"
满舅听后问清是怎么回事,劝道:"你还心痛那点瘟猪子肉,我们那里抄家是杀猪宰羊,开流水席哩!地主屋里猪、鸡都杀光了!人打得死去活来,我看你就莫去惹火烧身;夜长梦多,我听见有人还提出先斗一斗再放,你赶快走吧!"
"我还有点事要找先申,下午走行不?"
"以后还可以找他呀!何必急在一它,"满舅放低声音道:"你如今是砧板上的肉,那些农会委员盯着呢!走吧!越快越好!"
筱云、小胖、大毛也在一旁叫喊:”我要见爸爸!我想我爸爸!“北满婶叹了一口气,望了望房里那些红毛光床柜,自言自语道:”晓得(知道)我是工人家属了,应该不会......"
这时,南七娘子进来了,她对北満婶道:"您到柳州见了南七爷,要他放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屋里冇得(没有)事。"
满舅把两个帆布袋用长罗布巾系在一起,往肩上一甩,催道:"姐,莫挨(拖延)了,走吧!"
南七娘子对门外的佐人道:“你背起小毛送婶婶一程。”
佐人脚上仍套着草鞋,蹲下来,小毛巴到佐人背上,佐人背起跟满舅往外走;小胖牵着大毛,筱云拉起娘的手,北满婶终于下了决心,眼圈红红的离开了新屋。
北满婶走后不久,郎自如就进了肖家新屋,顿着梭标大喊:“地主婆马上到成仁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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