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豚嬉戏真大饱眼福  看牯牛斗架叹舍死忘生（上）
 

     佐人仃下脚步，这位长辈道：”给你几块热鱼，带回去给你娘吃。“他要伙计从鱼盆里捞出三块热鱼，用大荷叶包好，蓆草捆紧留个小提手，佐人一再推辞，他硬是塞给佐人，并道：”你爹你娘都喜欢吃咧！给我带去，带去！“
      肖佐人谢过，提着热鱼慢慢走到十八总，石嘴脑上的墓碑亭，圆形的汽車站都在，湘江里百舸争流，碧波蕩漾；到了「最公道」刀剪铺前，看见汉芝哥坐在柜台里；肖佐人多次随母亲到这皃买过剪刀、剃刀，踏进门叫道：”汉芝哥。“
      肖汉芝正在看数簿子，听得喊声，抬头细瞧，认得佐人，忙起身相迎，也象万兴魚行的老板一样问这问那，十分亲热；汉芝嫂听得谈话，沏了一杯茶送来，佐人忙谢道：”谢谢，谢谢，刚才在万兴吃过了。“
      肖汉芝听说乡下一切如常，很高兴，他对佐人道：”如今城里抓禁赌禁毒禁嫖，新票子不翻水，真是好事！“正说着话，几个顾客上门买刀剪，汉芝忙着做生意；佐人见天色将晚，便起身告辞，出门上了街。
      汉芝嫂子出来道：”在我屋里吃饭呀！“
      肖佐人笑道：”我竹姐怕我走丢去，我得早点囘去！谢谢了。“
      肖佐人正要加快脚步，听得汉芝哥在喊:"你的热鱼忘拿了！” 

     佐人回话：”您留着吃吧！"  可汉芝赶上来把荷叶包塞给佐人，又递给一把小剪刀道：“乡里进转城不易，这把剪刀送给南婶用。“
      肖佐人谢过，才放开脚步走，街灯一下子亮了，日曰新百货店那霓虹灯仍然光彩夺目，一切还是一年前那个老样子。
     到了竹姐家，黎艾生已经坐在歺桌边，他一身西装，只是未系领带了，头发仍然梳得溜光闪亮，真象人笑的「蚊子上去得擢拐棍」；黎艾生一直注重仪表，一貌堂堂。
       ”艾哥！“肖佐人一直这么叫，不喊姐夫。
       黎艾生笑道："坐！坐！吃饭了。"
       黎艾生平日也很少讲话，佐人对竹姐道："万兴绐了我热鱼，你煮块吃吧！"
       竹云正用搪瓷碗给孩子配饭菜，她道："你带回去吧！南婶喜欢吃万兴的热鱼，我这里好买。"
      饭后佐人进了竹姐家唯一的卧房，那套西式木器仍然擦得漆光闪亮，柜门照出人影，房里多了一张给孩子睡的单人床，活动的空间更小了。
      这一夜，两个孩子就跟他们父母睡，佐人躺在单人床上，毕竟一天劳累，很快就入了梦乡。
      天刚毛毛亮，洋船码头传来「呜呜」的嗚嘀声，告诉人们早班船快开了，       肖佐人跃身下床，穿上鞋子，竹云也醒了，道："你清早就走！”
     ”我去赶早班船，船上供早饭。“佐人提起放在灶台上的荷叶包，（剪刀己经揷紧在蓆草里了，）小声道：”你莫起来，我走了。“
      竹云家距洋船码头很近，佐人很快就到了，人们正在陆续上船，肖佐人知道上船补票价一样，先到码头边捧水用手指擦了牙，洗了脸，才登船。
      这到河口是逆水而上，船速慢得多，佐人补了票，凭票领了一份早饭，一大碗白米饭，一些酱萝卜丁，几片香干炒辣椒，香喷喷的吃了个半饱。
      洋船在湘江的碧波中缓慢上溯，佐人迎着凉爽的晨风站在舷边望着远处的青山慢慢后移，忽然发现江水中有几个黑坨坨在起起伏伏，有人叫道：”看！好几只江猪子（江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