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另一座屋埸塘边歇凉的细伢子们清脆嘹亮的歌声传了过来:
"红鸡公,尾巴拖,三岁伢子会唱歌;不要爷娘告诉我,跟着哥哥姐姐学;"一时间引得全庄歇凉的细伢子都高声大唱:
"三天学一首,五天学一双,深更半夜唱戏腔;唱得爷娘心发慌,请来老书先生写文章:'天皇皇,地皇皇;我家出了个闹儿郎,过路君子唸一唸,一觉睡到大天光。'淸早起,喝米湯,背起书包上学堂;习字帖,写文章;吹牛皮,打官腔,进京要考个状元郎;八抬大轿拜爷娘,吹吹打打祭祠堂,我光宗耀祖好荣光!"
男孩子们唱到最后一句,都会竖起大姆指连晃几下,似乎自己就是那个状元郎,又是笑声不断。
这段时间,肖家庄要数新屋大槽门外的太塘与胡家塘塘墹子上歇凉的细伢子最多,儿歌也最嘹亮;玲云、筱云取代了育云、任云,一边挥动大蒲扇为坐在竹凉凳上的弟弟妹妹驱蚊子,一边教唱儿歌,元廾的次女素云带着弟弟,觉人的满妹正维抱着侄女婷婷,诚人的三个孩子也加了进来,大家高声唱道:
"天上星,亮晶晶;南风吹,凉冰冰;北风吹,冷死人;大蒲扇,搧蚊虫;小草扇,出凉风;兎子叫,干大塘,麻拐叫,水汪汪;南岳山,冒火光;大老虎,慌了张;小猴子,哭爹娘;妹子哭,要嫁妆;伢子哭,要婆娘;公公娭毑心发慌,土地庙里去烧香,清来媒人帮大忙,"每唱至此,玲云,筱云会指着小胖,威它的鼻子高唱:“一天到晚走四方,为你寻个好婆娘。”又是一片笑声。
唱得口渴,便到塘边水挑上捧水喝,解渴之后,又唱道:
”七月七,满天星,牛郎织女到天庭,隔着天河哭不仃;小喜鹊,好心腸,含来树枝架桥忙;架起鹊桥千里长,牛郎织女到中央,一年一度鹊桥会,又哭又笑泪汪汪;如今细伢子改了腔,不学织女与牛郎,一年才可会一面,孤孤单单太凄凉;讨个大脚婆,不洗脚来不梳妆,一身虱婆子到处爬,吓得新郎公滚下床。“
筱云,玲云又笑着去捏小胖,威它的鼻子,又是笑声四起;隔了一陣,又唱了起来:”排排坐,吃果果;果果甜,冇放盐;果果香,加了姜;果果苦,伸舌子;果果辣,咂嘴巴;果果咸,会扯谈;果果酸,要当官;审官司,打屁股,当官不为民作主,皇帝老子要你回来看牛牯!“
不知不觉,已经夜深,忽然看见正南方向一道白光,直冲半空,把原来隐隐约约可见的南嶽后山照得淸清楚楚,如在眼前;过了一会,又是一闪,怪吓人的,这是什么光呢?请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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