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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得出的结论就是,年轻就是一切。连幻想与忧伤,都是稀罕和动人的。当然,这句话不是我第一个说的,早在《光荣与梦想》出版时,作者曼彻斯特就说过,年轻就是一切。而年轻,又是什么呢?
许说,“青年人还没有机会表现一个世纪后出现的可怕的颓废,所以此时的青春还未遭受污染,它明媚而宽广,理想而浪漫。(《年轻正是天堂》)”,“我终于知道,我至少拥有青春中的一个关键的情感——迷惘。(《没有颜色的青春》)”,“我越来越不喜欢校园,她逐渐放弃了曾经固守的许多品质——特立独行、热情激昂,这些大学生本来最尊贵的东西已经从校园的角落里撤退了,剩下的是世俗和麻木。(《燕园的记忆》)”,许对青春的理解,大概就是明媚、宽广、理想、浪漫、迷惘、特立独行、热情激昂这些词吧。他喜欢徐志摩,认为徐有疯狂的爱与单纯的诗;他爱慕林忆莲,觉得林的眼睛蕴藏着几个世纪的忧伤;他崇拜李敖,认为李是个顽强地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与思考的年轻人;他追过崔健的歌,觉得崔迸发着肆无忌惮的力量……后来,他发现那些给予他力量的人,死的死了,老的老了。现在,连许自己也老了。
苏格拉底说,“未经省察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这本书有三篇序,以时间为界,刚好是许对自己之所以写作的反思。五年前,许认为,写作是为生活而存在,它是通往、享受、占有那个丰富世界的途径,是实现光荣与梦想的手段。他为欲望而写作。五年后,许说愿意为了那一个美妙的段落而放弃整个秋日的下午,在明知阳光和微风有多么撩人的情况下。他为喜欢而写作。十年后再谈自己的作品,许说,“写作是我赢得这一切,也是释放焦虑的主要方式。从北大东门外的平房到西门暖气不足的公寓楼里,我在一台自行组装的486电脑上,敲下这些杂乱无章的文字。我雄心勃勃,自怜自艾,还愤愤不平。”或许正是雄心、愤愤不平、自我挣扎,让一个男人以写作的方式,发出呐喊,发出自己的声音。写作,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从为欲望而作,到为喜欢而作,最后写作已然是生命的一部分,这是许的写作过程。其实,何曾不是一个衰老的过程。到了某个年龄段,很多人甚至渴望放弃现已拥有的一切,只愿回到曾经一无所有,只有年轻的岁月。
不要再问年轻是什么呢,年轻就是一切。正如俄国小说家屠格涅夫赞美的,“啊,青春,青春,你什么都不在乎,你仿佛拥有宇宙间一切的宝藏,连忧愁也给你安慰,连悲哀也对你有帮助,你自信而大胆…… ”。
内容简介
爱情,或许是一种最美最伤的感情,它带给我们甜蜜的回忆,却也给我们烫下难以抹去的烙印。
父母那一代的爱情,淳朴,自然而然。感情就像流水,缓慢而绵长。
我们这一代的爱情,热烈,急不可耐。感情就像烟火,绚丽而易冷。
许知远在2001年出版了这本《那些忧伤的年轻人》,十几年过去了,书中“那些才华横溢的文字,轻柔流淌出来的感情,不因时过境迁而褪色。”
它会让你明白:
爱情,需要你静下心来,去寻找,去守护。不要在功利的世界里,忘记了爱情的模样。
许知远《那些忧伤的年轻人》
原文节选
《优雅的爱情到哪里去了》
“将爱情进行到底”,这句畅快淋漓的口号暴露了我们的致命伤口——我们正在失去爱情。
不管我们的唱片工业产生了多少”为爱伤心欲绝的男人与女人”,也不管架上的流行书籍上提供了多少爱与性的技巧。
我们得承认:
我们的爱情正在失去它应有的光彩,
它正变得平庸化与技术化。
爱情变成了我们忙碌生活的一种放松方式,
变成了一种有量无质的占有,
变成了有点昂贵与费神的高级消费品。
在这个时代,我们钟爱的对象,越来越失去其本应的丰满形象,而逐渐实利化了——
他应该具有怎样的身高,怎样的收入,公司的名字是否带有”.com”的后缀……
在功利的世界里,
我们忘记了爱情的模样。
我很愿意就此回顾一下爱情的历史,努力给读者呈现爱情最初的面目及其后来的流变。
这种不无轻佻的回忆中,充塞了我对于古典世界的有点变态的眷恋。
爱情是一种高贵的形式主义,
是我们文明的特定产物。
德尼.德.鲁热蒙在《爱情与西方世界》中,
赋予了爱情一个特定的诞生时间与地点:
12世纪的普罗旺斯。
那个时代,
风行的行吟诗人开始在诗篇中赞美伟大的爱情。
形式感开始被引入男女之情中,按照约翰.赫伊津哈的观点:
“将爱情形式化,是一种社会的需要,是随着生活的愈益严酷而愈益迫切的需要。爱情必须被提升到仪式的高度,充沛而暴烈的激情需要这一点。
惟有强烈不羁的情感建立一套形式和规则,才能消除残暴……文学、时尚和谈话都成为调节和净化性爱生活的手段……”
有了这段话的铺垫,我们可以进入现代淑女们渴望的爱情黄金阶段:“骑士时代”。
温文尔雅的骑士们和宫廷贵妇们的故事已经成为不朽的传说,他们依靠一个眼神、一个隐喻或一句诗来曲折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在《颜色颂诗中》,一位叫吉约姆.德.马绍的骑士第一次与爱人约会时欣喜若狂,因为该姑娘头戴一顶天蓝色帽子。
在此时,蓝色代表忠贞。
在漫长的中世纪中,
有关爱情的隐晦诗歌四处可见。
而当时的流行小说几乎一律为骑士解救贵妇后,却最多仅吻一下手帕而已的禁欲模式。
而当时最受欢迎的男人模式,在下面这首诗中表露无遗:
他受过真正的骑士教育,
在德国和法兰西;
他长久居留在伦巴底,
为了学习文雅之礼……
今天,我们可以声称中世纪爱情的虚伪。
但我在这里如此哕唆地引用的惟一目的,是想强调:最初爱情的非功利性。
它不是为了迅速获得性的满足,
也非通往财富与权利的手段,
它更看重的,
是一种心灵上的沟通和优雅的形式主义。
接下来的文艺复兴,不留情面地冲击了这种形式主义。
人们发现,像《十日谈》中奋不顾身的满足欲望,是件让人快乐的事。
形式主义的爱情观开始受到实用主义的挑战。
当然,在接下来的17、18、19世纪中,中世纪遗留下来的骑士精神爱情观并没有遭遇多么严重的挫折。
因为,在这几百年间,人类文明依旧节奏缓慢地进展着。
欧洲妇女们钟爱的对象,由穿着铠甲的骑士们转向了卢梭或者雪莱式的诗人。
后者在对待爱情上尽管比前者更勇敢与放肆,
但在这种放肆之下,却是一样的羞涩与浪漫。
即使对于当时的浪荡子们,不管是拜伦还是卡萨诺瓦,他们的浪荡方式也几乎是一种非功利性的。
他们更多注重的是行为本身,
而不是最终结果。
米兰.昆德拉在《缓慢》中引用的18世纪爱情小说,再鲜明不过地表现了当时的爱情观念,它是如此的缓慢与优美。
20世纪几乎颠覆了我们习惯的一切观念,
爱情成为这一切颠覆中最让人心痛的牺牲品。
在20世纪大行其道的技术观念的篡改下,我们发现爱情抛弃了它含情脉脉的面纱。
它变得目的分明,
它似乎不再是一种心灵激情的需要,
而变成一种人必需的权力与附属品。
法国学生在街头叫嚷道:
“要做爱,不要做战。”
很显然,爱情与战斗并无分别了。
而不管是在杂志、电视还是网络上放肆的色情物品,更是把爱情直接演化成一种追求数量的生理冲动。
而此时,已经解放的妇女们渴望的男人是詹姆斯.邦德型的,他们无所不能,并且不需伟哥便性欲炽烈。
而今天,在”.com”的刺激下,能够在NASDAQ上市的网络英雄们早巳让骑士精神黯然失色。
比起充满隐喻的诗歌,
姑娘们更加热爱直接的stockoption(点击)。
到这里,我终于含含糊糊且断章取义地完成了我对于爱情历史的叙述。
而现在,我对于你惟一的奢望是:
能够合上你的眼睛,让自己暂时性地远离现实。
你嗅到了12世纪的法国普罗旺斯的气息了吗?
爱情从那里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