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再赴澳洲8

八、偶遇

    每天的三次散步，是在澳洲期间必须坚持的基本运动。

5月10日周日，母亲节。清晨，我们选择向西北方向走走，虽然来澳洲一个多月了，但那里还没去过。

湛蓝湛蓝的天空中没有往日常见的朵朵白云，而像铺满一整块被清水淋过的蓝绸缎一样，平滑无皱褶，简洁而明亮，清新又透彻。

路两旁是独具特色、色彩艳丽、一层或两层屋顶起脊的独立房子，因而视野更加开阔。各家庭院内的景色千差万别、千姿百态，独具匠心。大部分人家都没有安装院门，即使安上象征性的院门，也都随意敞开着, 了无防范之心。一米左右高的栅栏，或是工艺铸铁配件，或是长条油漆木板，或是空心红砖造型。桔子树、柠檬树、芒果树的墨绿叶子中隐藏着或多或少青色、淡黄色的累累果实，垂涎三尺。两米多高椭圆形绿白相间的茉莉花树散发着浓浓花香，翘首凝视。长柄掌状绿叶与暗褐纤维叶鞘上下色彩分明的小棕榈树亭亭玉立，异域风情。许多不熟悉的小树被修理成圆柱形、椭圆形、长方形，彰显个性。五颜六色的大花小花悄悄开放，争鲜斗妍。庭院地面有的是绿茵茵毛茸茸的草坪，有的是洁白碎石与棕色木屑组成的美丽图案，有的是喷泉与奇石结合的园林盆景。随意搭配，相得益彰。各种型号的小轿车停放在院内或马路边，静静待命。水泥人行道旁长条形的草坪延伸远处，偶尔飘来淡淡的草香。草坪上的景观树挺拔茂盛，诉说年代的久远。

天空、庭院、街道，恰似一幅流动的画卷。

澳洲人一般都喜爱大海里的帆船、冲浪、游泳和郊区山地自行车等户外刺激性运动项目，平时不是在屋里，就是在车上，很少有人在街悠闲散步。星期天的早晨，马路上过往的车辆很少，人就更难见到了。只有浑身黑色羽毛、白白尖嘴、不知名称的鸟儿不知疲倦地从这个树枝飞到那个树枝上。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们俩边散步、边观光、边聊天。

环境好，心情也好。

   不知不觉走了30多分钟，马路向右侧拐个90度的直角弯，原来前面是一条小河。河岸陡峭，河水缓缓流淌，岸边的树林里杂草丛生，没有人的踪迹。顺着马路再向前走一小段后，感到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想原路返回。在转身回头时，突然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位女人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一看衣服，估计是华人。

相遇后我们客气地打招呼：“你是华人？”

她说：“对！北京人！”

整条马路上只有我们三个人，于是她也随同我们往回走。我们边走边聊，无拘无束。

“你怎么来这里的？”我爱人问她。

她说：“我原来在国内的旅行社工作，送过很多人到这里来打黑工，时间长了也都成为好朋友。她们都说这里生活好，挣钱容易，也劝我过来。一年前我退休了，也动了心，我们两口子就来了。北京那边的劳保照常开着。我一天打工挣190元。一周干6天活。”

“做什么活啊？”

“油漆工。”

“你就这样生活下去？”

“不！再干几年，钱挣得差不多了，就回国。到时候我们俩口子满世界旅游。”

“这里工作好找吗？”

“好找啊！一周干两天活，一礼拜的生活费就足够了。剩下的全都攒下。”

她很健谈，不用我们问，她就自言自语地说：“这里的生活多好啊！有钱人，有权人，穿的跟我一样，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在马路上跟我一样遵守交通规则，在超市里跟我一样排队划卡付款。下班我穿工作服去买菜，衣服上还有油漆点子，可服务员对我也很客气。在这里，没有人看不起你，也没有人欺负你。”

“一公斤羊肉才9元钱，多便宜！海鲜更便宜，我们俩净吃牛羊肉和海鲜了，都不吃猪肉，回国再吃猪肉吧！”

她快言快语地又讲了很多这里的好处，我们洗耳恭听。我们来得时间短，没有多少话语权。但她直言不讳说她自己是“黑下来”的话令人吃惊。一年多的澳洲生活可能养成了说话“不设防”的坦荡心态。是的，这里的人彼此之间都很坦诚、真诚、直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多了。我猜想，除了物质丰富外，思想的自由、精神的解放，可能也是吸引人值得“冒险”而闯荡澳洲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