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端午
(2012-06-21 16:3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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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是啊,又是一年的端午,好多年都没有在家里过个自己怀念的端午节了。外面的端午节在我看来和平时的日子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并不是这里的节日没有家乡的热闹,而是自己没有了在家里过端午节的那种特别的情愫而已。这些年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在心里泛起无数小时候端午节的画面。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能在家乡过多少个像小时一样的端午节,所以只要到这个时候我便会不自觉地想到那些年珍贵的时光。也许在我,睹物思情的日子会时常有之,但没有哪个时候有今天这般来得真切。
到底是好些年过去了,记忆中的那些节日地气息或许到现在已经是模糊不堪的了。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在脑海里努力的去勾起一些端午节的场景来,或多或少能给我一些在异乡过节的安慰。那些记忆每次浮起时内心总是悸动地,要知道,在哪我都不可能忘了家乡的节日,它留给我的情我无法用简单的文字表达出来。
记得小时候一到端午节的前几日,父母总会给我们买一套新衣服,以迎接过节,也算是节日的礼物。虽那时候家里在农村不算穷,平日里也不少衣物之类的生活用品。但买件新衣服过节是每个孩子都无比期盼的。我们乡镇的端午节和大多数地方时间是不同的,就连邻镇还是阴历五月初五而我们却要等到五月十五才等得来。待到临端午节的前一夜,我们小孩子总是会把父母买给我们过节的新衣服拿出来,对着镜子在身上来回的比划几次才肯入睡。但是没到第二天我们是绝对不会穿的。就连躺在床上也是极矛盾的心情。既想马上睡下,好让端午节早早的来临;又想不那么快就入睡躺着好好想想明天到底要到镇上的哪条街去买些什么小玩意儿。可想得到那时对端午节是怀着怎么的一种心情的。可能节日的热闹并不是让我们这些孩子高兴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应该是父母给我们的那十来快钱吧,我们可以任意地挥霍,不受任何的节制。这种情况是除了新年与端午什么时候都不曾有的。怎叫人不痛快呢?
家乡的习俗规定,中秋节与端午节的时候,嫁出去的女儿只要是父母还健在的,就必须回到娘家送些过节的东西来给父母。自己不能来也要打发儿女来,这在小镇是谁都不敢怠慢的,在家乡称之为“送节”。那时候奶奶高坐在堂,四个姑姑哪个都不敢不提点东西来。
一大早的我和妹妹便等着姑姑们来送节,这样的等待是非常焦急的。同时我还要和几个伙伴约好了今天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三姑家就在镇对面的村里,只是一条河的距离。这条河就是养育小镇两岸的芙夷河。具体我也说不上是从哪流出,但我知道是流向资江去的。一到端午凡是临河的院子都要有一只木船下河比赛的,河上河下的加起来也有二十几只船。三姑家也在河边的院子,这个时候是没有时间回娘家送节的,只有派自己的儿女来(我的两个表姐和表弟)。大姑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每一年都必然会亲自回来提点东西给奶奶。二姑那时候长年在外只有表哥在家,这一天早早的他便会来。小姑自己不方便,只有让表妹和表弟带点东西来了。等到大家都来齐了我就迫不及待地催着表姐带我们去她家里。按理是要吃完中饭才能走的,但我们为了早点到街上去,几个孩子是不会顾及那么多礼节的。
从我家到三姑家那时就只有一条五六里的山路近些,所以每次兄弟姊妹几个都会走这条山路。有时候听老人们说这路上有什么什么可怕的东西,但这时我们谁都不会把其当做一回事。只是想着早点到三姑家里,吃姑父做的酒店级饭菜,和姑妈亲手为我们包的粽子······似乎姑妈早知道我们不会吃奶奶做的饭菜一样的,早就准备我们要吃的的了。多少人,多少东西算得精准的,只会多从来不会少了我们的。吃姑姑家的粽子是别有风味的,里面总会有一小块家里熏的腊肉。剥开外面的粽叶,一缕郁香便扑入鼻间,让我情不自禁的想狠狠的咬上一口。心里是这样想,但总是舍不得那么快就吃完,慢慢的品尝总有不一样的味道。姑姑是很疼爱我的,每次都会让我吃个够。留在唇角的香甜总是拭也拭不掉的,久久的留在嘴边,直到快晚饭时再用舌头舔舔唇角还是酣甜的粽子香。吃完饭表姐总是会和我争今天或近段时间她做了多少多少事,粽子是她如何如何才包得这么好吃的。每次我都会和她争吵得一个踩在凳子上,一个踩在桌子上的时候才会停止。因为我一直都以为她是不会去做那些琐碎地家务的。直到几年后我才改变了我的这种错误地观点,其实姐姐是特别能干的。虽那时候争的面红脖子粗,但都不会去埋怨对方不能理解,只是现在心里想起总会有一丝淡淡笑意。
午饭后便是我们期待已久的龙舟比赛了。说是龙舟其实也就是一般的木船而已。长不过八九米,宽还不到两米。有大有小,大的可以承五十来人而已,不过那时在小镇已经算是很大的船了。这就成了我们小时候所见最好的端午龙舟。以前是为渡芙夷河两岸的百姓用的,而在我大概是九岁的时候河面上修了大桥。像这样的木船就派不上什么用场,基本上都搁浅了。只有等到端午节的时候才修一修,再拿出来作比赛用。比赛的船上都会有一个大鼓用木架子架在船中央,每条龙舟上都会有专门的鼓手,手上系着红绸子。他们会在划龙舟的时候跳起来很有节奏地狠狠的敲打着鼓,嘴里喊也似的扳开了嗓子叫着口号。那股劲要不是小镇里划过龙舟的人,是谁也不能理解的。每条船头都插着一面红旗子,上面写着哪个村,哪个院子,哪个队,然后会专门有个人蹲在那里放鞭炮。船尾是锣手,手里一面比盘子还大得多地锣,用绳子系着。人就拉着绳子敲打那一面锣,敲一下,身子就往后仰一下。就像人就要掉下水一样的,每次看到我都会在心里为其担心一阵。每条船上的队员是不等的,各有各色的队服,很容易分辨出来,整个场面和古时行军打仗一样。
真正的比赛要等到下午两点以后才开始的。那时候我们是都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姑妈身边的,那样就会有很多自己规划了好久的事不能做了。离开了姑姑家里就像飞出了笼子的鸟一样,到处乱飞。哥哥姐姐我也不会去理会那么多,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到我约好的伙伴,一起在桥上看一会儿比赛。水面上的二十几只龙舟,每一年我们都会反复的数几次,直到大家的数据都一样了才罢休。桥上挤满了看龙舟的人,十来米宽的桥面,此时车是很难开过的。河岸两边都是人山人海的,好不热闹。每到两条船比起来的时候,河面上的水花飞起来似的一层一层的,波浪像海面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向两岸荡漾开来。看的人叫声像冲上了云霄一样,比什么都要高,疯了似的。车辆鸣叫声,人们喝彩声,船上队员叫喊声,锣鼓声,鞭炮声,商贩的吆喝声混杂一处,无一不在耳边回荡不绝。这些在那时候都不是真正能吸引我的。
几个小伙伴把身上的十来块钱用完才是最痛快的事情。于是我们会到街上买些平时想买却买不起的东西。从这条街走到那条街即使不买什么东西我们也会必然的走完。那一天卖各种各样东西的人特别多,平时看不到的那一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了。乡下人进城我们,买不起的即便是看看心里也是乐滋滋的。走得实在是有点累了,我们会到河里去泡个把小时的澡。出门时父母的叮嘱也不知道飞哪去了。从小就在水里长大的我们几个,水性都是非常好的。所以即使是河水再急,我们都不会感到害怕。通常我们会从这边河岸游到河中间的小洲去玩,身子光溜溜的玩那里的细沙,我们从来都不会感到害羞。等到天色渐渐的晚下来,龙舟都划完了,街上,河岸,桥面的人已渐渐稀少起来了,才会慢悠悠的回到岸上,依依不舍地穿好衣服。但我们是绝对不会马上回家的,而是非要去街上吃一碗饺子(其实是混沌)才肯满意归去。饺子是那时我们认为最好吃的饺子,哪里都比不上的
(直到现在我都找不到什么地方的饺子比小镇的好吃)。每次我都是不辞姑妈而回,姑妈很理解我从来不会因为这样而责怪我。回到家里,堂叔总会来找我说他今天在山上放牛,爬到哪座山顶上看到穿什么颜色衣服的船最快,穿什么颜色衣服的船最慢。而我却总是批评他说的不对,而今想想是多么的不应该啊!
这样才算完完全全地过完了一年的端午节。
······
不曾想到的是,当年那样平平淡淡的一个端午节到今天是这样醉人的一份记忆。几年来一直都很想回去过端午,但是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牵绊着我。想找到以前的那群小伙伴再回想一次那时候的节日,又是这么的困难。也说不出这些年来像这样的节日,我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过来的,但我想象得到。每一次的画面都是经过我无数复杂的心绪才展现得出来的。尽管是这样,我还是很愿意去回味一番,去把脑海的记忆加深一番。
可是都过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小镇里去再一次领略家乡的端午节。再逛逛当年自己走过的那条街,再尝尝当年自己吃过的包着腊肉的粽子,再游到当年自己光着屁股玩耍的沙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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