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07月20日
(2014-07-20 17:10:37)答华西都市报张杰记者问
Q1:村上自认新作《没有色彩的多岐作和他的巡礼之年》是一部让他有《挪威的森林》那样的创作感觉的一本书。作为译者,您怎么评鉴村上的这部新作?
答:这在他,当是为数不多的运用纯写实手法创作的长篇小说。共两部吧,上一部还是1987年发表的《挪威的森林》,26年前。
我觉得这是一部对个人的孤独命运挖掘得很深的作品。一个人由个体而形成了集团,在那集团中获得一个惬意、满足的位置,充满幸福感——当然也为之付出了代价与牺牲,譬如说努力抹去自身的性别色彩、使自己中性化,以拟态来保全集团。只是置身于集团之中时并无如此自觉——谁知这种幸福状态只是暂时的,一天,这个人突如其来地被逐出了集团,从此成了孤魂野鬼,再也找不回置身于集团之内的幸福感了。而他还不知道,那个集团其实也随之崩溃,其他成员虽有程度的不同,也走过了一条与他相类的人生之路。时隔十六载,在他尝试追溯青春的轨迹之后,面对支离破碎、再也无法重组的旧日集团残片,他只能再度确认自己的孤独。
思索个体与集团、与组织的关系,似乎是村上文学的永恒主题。
Q2:和《1Q84》比起来,翻译这本书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障碍?通常是怎么解决这样的障碍的?
答:没有特别须得一提的。语言处理上的困难类,如遇上,也都大致相似。
Q3: 你一般拿到村上新书的书稿之后,要读多少遍才开始翻译呢?
答:不一定。《1Q84》的Book1和2,读了一遍。这次是边读边译。
Q4:据了解,施老师您很喜欢中国古体诗,您在翻译过程中会把自己的写作风格带入到作品中吗?
答:尽管由于幼时受家里的影响,我自己也做旧体诗,但做翻译时,我的目标是尽可能不带入自家的风格。但只怕个人的表达习惯有时候难以避免会在译文中露出马脚。
Q5:翻译风格本来就各有特点,各有所长。一般读者都爱将各位翻译家进行对比。比如有人将你的译风与台湾的赖明珠,青岛的林少华对比,进行一番评价。您自己如何看待你们之间的翻译差异,以及如何看待外界的对比?
答:可能译家追求的目标不尽相同吧,而且对原作者、原著风格的理解也可能存在差异——原也理所当然。我自己觉得,正确理解原文一词一句的意义,以及熟悉日本的社会文化及百姓生活,是翻译日本文学的必要前提。我追求的,第一,是尽量准确地再现,第二,同时兼顾读者的阅读习惯。
【说村上】
Q1:很多读者对村上春树中表达的对现代都市人孤独的状况,印象非常深刻。作为译者,也是村上的读者,您觉得村上作品最打动您的特质是什么?
答:我想,大概是对作为个体的人的关切情怀吧。
Q2:你应该和村上有过见面吧?在翻译的过程中,你们是保持怎么样的通讯频率?生活中的村上您怎么看?
答:我从未见过村上,也不通信。
Q3:关于村上,诺奖这个话题好像一直被紧紧地围绕着他。不少读者,包括中国和日本的读者,都非常期待村上能得这个奖。您是怎么看待村上与诺奖的?有人对村上获得诺奖比较有信心,认为是“迟早的事情。”您觉得呢?
答:我以为,就质而言,世界上有一群作家都已经达到了诺奖的高度,村上也是其中一员,但每年只能有一人获奖。因此,得也不足为奇,不得也不足为奇。
Q4:从《1Q84》到《眠》再到这本新书,您从日本方面得到怎样的反馈,您知道村上本人是怎么样评价你的翻译的吗?
答:反馈倒是有的,基本上是肯定吧,不过不是来自村上。
我不了解村上本人对我的译文作何评价。
【说自己】
Q1:大家都知道,村上很喜欢爵士乐和跑步,平时生活里,你是如何调节翻译之外的时间的?
答:我是个业余翻译家,平时还得应付许多杂务琐务,没有时间长跑。音乐倒是喜欢的,边干活边听。但听得更多的,是古典乐和英美流行歌曲。近来受村上影响,开始听爵士乐。
Q2:翻译村上的作品,还会继续下去吗?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计划?
答:有机会的话,还会翻译。没有计划,随缘。
Q3:平时自己喜欢读什么样的书?有没有看过莫言的作品?
答:我读得很杂,但主要是文学类。最近因为工作需要,又拾起“三言二拍”在读。莫言的作品,读到《丰乳肥臀》,之后的没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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