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庙祀的历史人物与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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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是民间信仰的一个载体,是我国古代文明史中一种重要的文化现象。在农耕社会,人在大自然的面前显得软弱无力,于是,人们就寄希望于图腾、祖先和神灵,希望得到冥冥之中的庇佑。
“皇权不下县”,旧时的乡村治理,主要依靠士绅。所谓乡、里、都、图,都是官府设置由士绅治理的自治组织。此外,还有血缘联结的宗族制度和就近居民皈依一座寺庙的“庙脚制度”。它们之间立体、交叉,共同维护着社会秩序。
这种信仰认为,冥冥之中能支配人的一切,决定人的生死命运,即使死后也要从生前皈依的庙里领一份“关牒”,否则就会成为孤魂野鬼。这样的传说让人们产生恐惧,使之不能不规矩做人,不能不重视庙宇存在的意义。正因为如此,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都会有庙的存在,无论市井、乡村,无论多么偏僻。据我市民俗文化研究者赵伟伦先生统计,在旧慈溪县的境内,共有庙宇(不含佛教梵刹和宗族祠堂)503处。赵先生说:“根据光绪《慈溪县志》(以下简称《光绪志》)的记载和本人的社会调查,主祀的虚空菩萨,历史名人或本族有名望的祖先占60%以上,民间传说(神话)中的人物占20%左右,其余已无从考证。”
虚空菩萨,是宁波一带的称谓,其实是所崇拜的人死后所谓的精灵——神。神经过民间长期的筛选。究其目的,一是为了报恩,二是希望庇佑。从《光绪志》的记载中可以发现,庙祀的历史名人,大多是赢得老百姓敬慕的安境佑民人物,当地曾深受其泽,如大禹、任侗、房琯、王元暐、吴潜等,人们通过祭祀,来缅怀他们的丰功伟绩;从未到过本地的如郭子仪、薛仁贵、文天祥、狄仁杰、范仲淹等,是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或清官,祭祀他们,是希望得到他们的庇佑。
由于历史的原因,庙宇曾被当作封建迷信破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销声匿迹。上世纪的九十年代初,各地民众又开始自发修复部分庙宇。但是,由于中断祭祀的时间太长了,民间对庙祀人物知之甚少,很多人甚至不知观、寺、庵、庙的区别,将道教、佛教混为一谈,使庙成了纯粹的迷信活动场所。不仅如此,很多观、寺、庵、庙还卷入了经营大潮,靠他人的虔诚和信仰攫取暴利。因此,发掘庙祀人物的生平事迹,对破除迷信、杜绝不当动机、提高当地的历史文化氛围,增强年轻一代的爱乡爱国情感,是很有意义的。
一、兴修水利,功在千秋
水利兴则天下定、仓廪实、百业兴。作为农业大国,兴修水利历来被视作治国安邦、造福于民的大事。一部治水史,贯穿了整个中华民族的文明史。在旧慈溪境内,祭祀治水人物的寺庙特别多。如吴潜,仅三七市集市周围就有吴公庙、吴大郎庙、吴侍郎庙、上湖头庙、下湖头庙、吴君庙等8处之多。
吴潜是南宋人,以观文殿大学士授沿海制置大使判庆元府,治郡三年,勤政爱民,政声斐然。他从踏上宁波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就把目光投向了治水大业,从而让“慈定鄞三邑皆蒙利焉”。河流得以疏通,塘、闸、碶、坝、堰得以兴建,明人冯瑛的《讴思庙记》说:宋丞相吴公“堰双河、浦吴闸、坝小新,种种不可枚举,公尝有诗云:‘数茎半黑半白发,一片忧晴忧雨心。’仅慈溪一邑可见。”吴潜治水的一大创举是在平桥河创建水则亭、水则碑,镌刻“平”字于石上,成为全城统一的“水则”标识,利用平水的原理,及时发现灾情,掌握防洪排涝的主动权。他亲作的《平桥水则记》说:“余三年积劳于诸碶,至洪水湾一役,大略尽矣。……平桥距郡治,巷语可达也。然于此郡之丰歉不能忘,故置水则于平桥下,而以‘平’字准之,后之来者,勿替兹哉。”
宁波名垂青史的治水功臣很多,一茬又一茬的主政者、一代又一代的宁波人,不断传承着治水大业。正是有了这种舍我其谁的担当和功成不必在我的境界,宁波才得以“书藏古今、港通天下”。
二、孝治天下,国泰民安
一个人的境界高低,其衡量的标准是看这个人是否具有敬畏之心、感恩之心、慈悲之心和宽容之心。有了敬畏、感恩、慈悲和宽容,人就会变得坚定、勤奋、上进;就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值得信赖的好人,而这一切都源于孝。
孝有着极其深厚的社会渊源。从唐玄宗亲自为《孝经》写序并下诏颁行来看,“孝治天下”是两千年封建帝制的治国纲领。唐天宝年间的“孝假”,免征居父母之丧者的劳役赋税;民间以“善事父母,养老送终”为主要内容的孝行美德,都是对《孝经》的具体实践。官府对于尽孝道的典型人物,除了或蠲免其赋役、或奖励其物质外,事迹突出者还向朝廷举荐,由朝廷授官或旌表褒奖,载入史册。旧慈溪就因孝子得名。境内有很多孝子庙。汉董黯、唐张无择、宋孙之翰等孝子的事迹被载入史册。
据《四明谈助》记载:董黯,鄮县人,住城北阚山南麓谈妙涧,汉代大儒董仲舒的六世孙。其幼年丧父,与母相依为命。母患痼疾,一日对儿子说想喝娘家的大隐溪水。董黯立即去三十里外的大隐挑水,以后又不停往返。母心疼儿子,索性与儿迁居大隐溪滨。不知是水的甘冽沁入母亲的心田,还是儿子的孝行感动了上苍,董母喝着大隐溪水,病竟渐渐好转。其事迹被官府获知后上报朝廷。据《董氏家谱》记载:汉和帝于永元八年二月十五日,颁《征孝子董黯擢议郎》诏书,而董黯为了奉养母亲没有奉诏去做官;董黯去世后,汉安帝于延光三年六月六日颁《为孝子董黯立祠》诏书,称“导民以孝则天下顺”。里人有感于董黯母慈子孝,将大隐溪易名为慈溪。唐开元二十六年,句章故地复县,为纪念董黯,弘扬孝道,冠慈溪为县名。南宋大儒杨简曰:“溪以董君慈孝而得名,县又以是名,则是湖宜亦以慈名。”阚峰下的德润湖,从此也被称作“慈湖”。
据雍正《宁波府志》:“张无择,字君选。永隆初(680-681)由进士举明经。……迁华阴令,属罗织狱起,无择每以恤民为己任,未尝私附朋党,民赖以宁。……寻刺和州,丁父袁州司马叙忧,奉丧归里,葬于邑之虎胛山。负土结庐,三年不栉,七日绝浆,感醴泉芝草之瑞。服禫、辞禄、庐墓,以寿终。宋嘉定十四年,邑令赵崇遂附祀于董孝子庙。”张无择,金川乡招义村(今三七市镇三七市村一带)人,其在父亲墓旁搭草屋长年相伴的事迹,广为传播。二十年后去世,诗人贺知章为其撰墓志铭。为纪念这位孝子,里人将虎胛山下的河流称为无择浦,浦上的石桥称为无择桥,其故居三七市镇独山建有张孝子庙。
宋孝子孙之翰,金川乡鸡鸣山(今三七市镇二六市村)人。他少年丧父,家道中落,母病又久不见好,日夜侍奉母亲以致昏厥。一日,他去城里买药遇一位资深郎中,上前请教:“我母吃不下睡不好,总说心疼难过,可有良药。”郎中听了病症后说:“这是不治之症,难啊!”孙之瀚拜倒在地:“先生救我母亲。”郎中无奈地告诉他:“只有一药可救,可历代没人敢用啊。”孙之瀚苦苦追问,郎中只好告诉他:“人肝入药,才能治愈你母痼疾。”孙之瀚于是长跪不起,恳求郎中帮他取肝。郎中看这位孝子救母心切,就带他回医馆开刀取肝,再派人送到孙之瀚的家中让其亲戚熬粥。其母食后如饮酒沉醉,酣睡整宿,次日醒来霍然痊愈,里人传为奇闻。沿海制置使赵伯圭和其母国太夫人张氏闻听此事非常震惊。赵伯圭是八贤王赵德芳的七世孙、秀安僖王赵子偁的长子、宋孝宗赵昚的胞兄,他两知明州,为政宽和,浚湖陂,兴水利,平冤狱,颇有建树。母子俩在察看孙之瀚剖腹疤痕后嗟叹不已。伯圭欲报朝廷褒奖,被之瀚婉言阻拦。延祐《四明志》对此有详细记载。《光绪志》说孙之翰“厚于兄弟,睦于宗族。周急矜亡,先义后利。”其去世后,由南宋大儒杨简撰墓志铭。
三、匡时济世,除暴安良
晋代的鲍盖是受庙祀最多的名人了,仅旧慈溪城的西南一带就有灵应庙、新经庙、郑山庙、妙山庙、扶湖庙、临江庙、灵显庙、灵应庙、隆兴庙、槠树庙、高岩庙、支谿庙、康山庙、潘村庙、周村庙、下林庙等21处之多。唐代的孙思邈也庙祀甚多,仅句章故城周遭就有4处。可见,匡时济世、除暴安良的人物,历来受到老百姓的爱戴。
据乾道《四明图经》和历代的《四明志》、历代的《慈溪县志》记载,鲍盖是鄮县人,永兴三年任鄮县县吏,为官清正,深受百姓爱戴。建兴四年大灾,老百姓流离失所,以草根树皮度日。鲍盖押粮船在海上遇风浪驶入鹿江(今高钱)避风,途见饿殍遍野,于心不忍,毅然将所押送的粮食全部赈济灾民。由于难以交差,自己投江自尽。老百姓感其恩德,立祠为祀。《光绪志》说,鲍盖去世三十年后为神,仍以匡时济世为怀。梁武帝大通间(527-528),盗贼猖獗,一个叫益诞的人聚众三千,号“奴钞”,会稽、永嘉、临海、海盐、明州等沿海一带百姓深受其害。官军久剿不胜。一日,鲍盖托梦给明州刺史萧袛,“愿助破贼,将以八月十三日破之。”是日,奴钞果然来犯余姚,一时退潮,船舶陷于姚江的淤泥之中,被官军悉数俘虏。萧袛将此情奏告朝廷,武帝封鲍盖为永泰王,并赐“永泰王庙”额。后历朝又多有封赠。这个故事就流传至今。
孙思邈是唐代名医,是继张仲景之后中国第一个系统研究中医药理论的先驱者,被后人誉为“药王”、“医神”。据史料记载,他高寿,享年141岁,18岁就学医,20岁开为乡邻治病。在峨眉山、终南山、太白山、五台山一带行医、采药达100余年,临床经验极其丰富,对内、外、妇、儿、五官、针灸各科都颇有研究,有24项研究成果开创了我国医药学史上的先河。孙思邈不仅医德高尚,对病人一视同仁,还淡泊名利,周宣帝召他为国子博士,唐太宗欲授予爵位,唐高宗欲拜其为谏议大夫,他都固辞不受。他一心致力于医学,著书达80余种,以《千金要方》、《千金翼方》的影响为最大,千百年来,两部巨著不仅为老百姓带来了莫大的福祉,对后世的医药学的发展也产生了极深远的影响。
孝子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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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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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湖头庙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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