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聪的漫画
——《读书》的故事之四
四十多年前,每有兄弟从镇海炼油厂寄来《读书》杂志,我都像收到了一桌大餐:插开信封后,先看《读书》封面上的菜单,然后打开目录,浏览一下有没有熟悉的面孔,或是令人心动的新菜谱。
我一般不会先挑封面上的大菜吃——那是要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细细品味。而是先吃其中的边角料:补白、致读者、插页、书讯以及丁聪的漫画等。
那时候,不仅物质生活匮乏,精神产品也一样稀有。喜欢把大菜放到后面品尝,只是不割舍吃而已。不像现在的人,都以为自己营养过剩,反而喝些快捷的心灵鸡汤,看上去也一样红光满面。这可能说明共产主义也不一定是一个很理想的社会——物质极大地丰富——物质太丰富就会厌食,精神太丰富就只想喝些“鸡汤”。
美国作家尼尔·波兹曼写过一部很有名的书叫《娱乐至死》,认为相比于《1984》与《美丽新世界》,今后社会让人们沉沦败亡的,不是前者,而是后者。这个“娱乐至死”其实也包含着“信息饱和至死”。
我的兄弟常批评我作茧自缚,说是住在信息茧房了。从尼尔·波兹曼的观点看,我觉得人住在信息茧房也不见得一无是处:梭罗搬到《瓦尔登湖》,比起纽约来也算住在信息茧房了;王阳明再三强调的“精一”,可能是住在信息茧房的人更能做到。
不过,《读书》中的边角料并不是如今的心灵鸡汤,它的材质也一样是新鲜的、原汁原味的。再接着上面《娱乐至死》的话题,说明“信息至死”的问题不在于信息的多少而在于信息的真假。而且,真的东西一般不会太多,多的东西一般不会太真。犹如我们现在吃的大餐,要么预制菜,要么人工养殖,人都吃得虚胖。
近日在公众号《哲学人》上看到一篇文章,叫《四十年前的讽剌漫画,现在看不到这样的了》,这题目其实是有歧义的,是“如今看不到四十年前画的漫画”,还是如今“看不到四十年前漫画所画的那些内容”?这从政治上说可谓是一个大事大非的问题。不过,这篇文章还是促成我将《读书》的故事之四拼凑了出来。因为那篇文章中登出的漫画基本上都是丁聪在《读书》杂志上发表的,也就是我上面说的每期必看的“边角料”。有了这篇文章,我简直就可以“信手拈来”,以飨读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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