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天外天”拉广告
(2022-08-02 20:58:31)1995年6月的一天,《今晚报》社的姜维群、肖维国同志来宁河找到我,我与两位编辑老师的联系原来只是建立在作者与编辑的关系上,从未谋面。正是由于这样的关系,才让我对他们的到来感到突然和意外。宾主落座,寒暄过后,维国说,你是《今晚报》副刊的老作者了,神交已久,编读一家人,我们今天是带着副刊部的任务来的。我心想,肯定不会是约稿,即使约稿也没有必要舟车劳顿,因为自己知道,我在晚报副刊众多作者中没有那样的身份和量级。果然,经维群具体一讲我才弄明白,原来报社也是在创收的大潮之下,领导要求各部门都要拉些广告,以补贴运营经费之不足。
弄明白了二位的来意,说实话,我有些犯愁,那时节,宁河经济相对滞后,拳头产品乏善可陈,各企业素无通过媒体做广告的欲望和要求。但面对维群、维国这样一见如故的编辑老师,想到自己初出茅庐时,便在晚报副刊上发表了不少文章。像《街上流行阳离子》《王力先生写不出》等稿件,还被编发在头条,在社会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当时的编辑部主任王树人先生还亲自打电话了解我的情况,说像我这个年龄在晚报副刊上连续发表文稿的青年作者不多,鼓励我戒骄戒躁,多写好文章。想至此感到,这个忙我无论如何也要帮。
经过商量,我们共同认为可以联系一下宁河白酒厂,名声在外的”芦台春”应该有这个条件。这时,我也才明白,他们二位是早就做了预案,完全是有备而来的。那就事不宜迟,我们遂驱车直奔白酒厂。然而,究竟能不能找得见一把手,我们则是坐着无底骄,只能碰运气了。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果然,我们就无巧不成书地把卞厂长堵在了办公室里。黑黑的脸。高高的个儿,这位毕业于天津轻工业学院食品工程系的厂长,后又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专家型领导,听完我们的来意,不禁眉头一皱。他目光直对着我说,宁河的情况你清楚,酒厂的业务你也清楚,咱们厂的酒从来就没有做过广告,此例真的不好开呀。
不错,我明白他话中的潜台词,芦台春从70年代初推向市场,不久便风靡京津冀地区,被誉为北方“小茅台”,到了90年代,虽然风光不再,但仍然不愁销路。广告投入对他来说,确乎勉为其难。僵局之下,我只好拿出了杀手锏,将一份事先预备好的复印件摆在了他面前,原来那是我1990年1月26日发表在《天津日报》“风流人物”专刊上题目为“酒头曲”的报告文学,主人公就是他卞厂长,文章记述他从35岁成为“芦台春”掌门人,带领近千名芦台春人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顽强拼搏的业绩。记得稿子发表后,连责任编辑也认为这标题命的不错,因为读者可以从两层意义上去理解,你若是理解成:酒,头曲,是在夸酒好;理解成酒头曲,即酿酒领头人之歌,是在夸人好。
我问卞厂长:老兄,这不是比纯粹广告的作用还大么?而且是登在党报上的。这时维群、维国也顺势帮腔:厂长,就算支持一下我们的新闻工作吧。老卞站起身来双手一摊,像西方人那样耸耸肩,说了句“就算我寡不敌众吧”,在大家的笑声中,广告协议终于达成了。当时,《今晚报》副刊部辟有一块那年代纸刊通行的文摘版,题目叫“天外天”,就在这块版头下面的空白处打出的广告语是:“芦台酒,家乡酒”。文案是卞厂长亲自策划的,年纪稍长些的《今晚报》读者,大概对此还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