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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教育故事劳动我的原创 |
初为人师时,正逢农村教育的一次改革——分流教育,那时的分流教育与现在的分层教育有着质的区别,分层教育是教师根据学生现有的知识、能力水平和潜力倾向把学生科学地分成几组各自水平相近的群体并区别对待,这些群体在教师恰当的分层策略和相互作用中得到最好的发展和提高。而当时的分流教育是在“升学有基础,务农有技术”的“感召”下进行的,学校把一些学习有困难,品行有问题,升学无希望的学生分流出来组成新的班级,且美其名曰“分流班”,按照原来的理念设想,就是对这些升学无望“分流班”的学生进行一些农业技术学习,让他们将来务农有基础,走上科学兴农的致富道路。理念是丰满的,而现实是骨感的,这种良好的愿望并未能得到落实、实践。事实上,“分流班”就是被人遗忘、抛弃的“差班”。
刚从大学毕业走上讲台的第二年,我就“有幸”担任了谁也不愿,甚至谁也不敢接手的被冠之为“差班”的班主任,那是个中途接手的班级。
一开始,就遇到了麻烦,有个名叫诗芬的学生,是一个男生,很有诗意的名字,但绝不是人如其名的那类人。学习基础差,厌学这在这样的班级里是正常的,芬也一样,但在他身上还比这更为可怕的不足,逃课、吸烟是他的常态,可以是两天、三天在教室里看不到他,当然也不必满街的寻找,因为,他的身影总是停留在台球室,录像厅。虽只是初二年的学生,但他对焑的依赖性很强,是猛吸的那种,第一次与其较量时,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让我很吃惊,两指的指尖已经被烟熏染成黄色,而这只有在烟龄较长的人身上可以找到。
在农村,那时的父母经常用一句非常纯朴而又简单的话教育他的孩子——不好好读书那就回家当农民,和我一样拿锄头。当时农民“脸朝黄土,背朝天”那种劳动的艰苦,生活的艰辛让一个个农村的孩子望而生畏。父母之言意在不努力学习就有可能是下一个“他”,“榜样”的力量让他们相信唯有知识能改变其命运,也就了向上的动力。
这也让我产生了根治芬身上毛病的“妙药”,通知家长把他带回进行“劳动改造”。
芬的父亲是个纯朴的,地道的农民,除了守着自家一分三亩地外,他还是个屠夫,夜幕的轻纱还未被黎明的曙光揭去时,他就忙开了,而且还要挑着猪肉到邻村叫卖。
芬的父亲很支持我的想法,我交待他,你起早贪黑,也要让他起早贪黑;你挑肉叫卖,他也必须;你下地挥锄、挑水浇菜,他也一样……
我还特意叮嘱,只有等到他叫累了,认识读书的好,想要回学校读书了,方可送他到学校。而且不可能一次就能“改造”成功,他一定会反反复复,如果老毛病重犯,我们就再一次对他进行“劳动改造”,直到他痛改前非。
第一个来回,我的预期是两周,两周后定会有效果。
芬就开始走上被“劳动改造”之路,去领略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的艰辛。
一周后,却意外的在校见到他的父子俩,当看到芬时,在他身上留着被“劳动改造”过的痕迹,肩膀上脱了一层皮,那肩挑的结果;手臂等皮肤裸露的地方被灼红,那是阳光特殊的光照。看来,效果要比预期要好了点,早了点。
我把芬叫到了一旁,又和他父亲“密谋”了起来,那是一个同样的约定。
芬的表现,在我的预想和掌控之中。他的老毛病如期而至,而他的父亲也如期而至,芬又一次了被带回改造。
这一次改造的时间长了些,两周后,芬来了,比上一次更坚定,更诚恳地说:“我要读书了”。我和他的父亲的脸上充满了阳光,他的毛病可能根治了差不多了吧。
两次之后,芬确实变了,不再旷课,烟也慢慢戒了。
在初二年将要结束时,他找到我:“老师,我想留级。”想留级,说明他真的想学习了。
由于任教地理学科的缘故,我只当了他一年的班主任。
而后,我会经常吃到他利用周末到海边拾到海螺,我一份,还有他的新班主任一份。
初中毕业两年之后的大年三十晚,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老师知道我是谁吗?”我直呼其名。接着传来的第二句“老师,对不起,那年让你抽心了。”我泪暧眼眶。
聊天中知道了,初中毕业后,到外地打工,由于知识的不足,到处碰壁,就回到了县城的中专学校读书了,这次他是想用知识改造自己。
当年最纯朴的教育方式让芬蜕变了自己,有了一次华丽的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