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屎的故事

在齐家务乾符村上，流传着这样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亊：

那是1961年的上半年，河北的大批饥民成群结队地去往山东的兖州一带去換山芋干。

那時候，灾民们随身携带的都是些破旧衣裳和食盐等物，除此以外，他们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去兑換。

要去兗州，灾民们要到离家60里地的兴济车站坐火车，火车是专门运送灾民的闷罐车，火车没有车窗，挤得严严实实的车里充滿了混浊的空气，令人窒息，而里边的灾民就像罐头盒里的沙丁鱼。

闷罐车走的很慢，差不多每到一个大一点的车站都会被甩下来停在另一条道岔上等待，就这样走走停停，本来不是很长的路程，要走上两三天。

车上的这些“沙丁鱼”，渴了就在车上喝自己用军用水壶捎来的凉水，饿了就啃几口干粮，小便憋急了就挤到车边去解决，尿汤子顺着铁皮缝子往外流，大便憋急了，可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车站上找不到厕所，离开时间长了又怕火车开走，或找不到自己所在的车厢，因为这些人大多是从来未离开家门半步，要不是被饥饿所迫，他们是不会受这个罪的。

回过头来，再说乾符村的这位庄稼人，他就属于那种从未离开家乡半步的人，在火车上两天过去了，他被大便憋得实在有些受不了，但又不敢下车，他没有办法可想，就取出从家里出来时带的一只大海碗，因为车箱里人太拥挤，又漆黑一团，他就把大碗填到自己的腚底下，把大便拉在碗里，然后用一床破棉被盖上。

臭味在车厢內飘散，坐在他周围的人都闻到了这种令人作呕的怪味，但因为碗被棉被捂住，又加上空气不流通，所以虽然味道不好闻，但大家也猜不透这个难闻的气味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闷罐车终于又停在了一个站台上，这时车厢门被打开了，一些人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他也第一次站起来从被下抽出那只大碗向车厢外面走去。

他把一大碗屎都倒在铁轨上，又看了一眼那只黑色的大海琬，他舍不得丢掉它，就伸出一根手指去把碗里的屎抹干净。

等他把这只大碗又带回到车门的时候，恰巧被铁路上的巡警看到了，巡警上前一把从他的手上把碗打落在地，“啪”的一声，一只大碗被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