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的力量——若境存在于"外"，还能被看到吗?

 

上班路上，也有小学生上学和我顺路同行。走着，我突然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电动车后座上，前面的大人却毫无察觉，而我顿觉孩子的做法太危险，我担忧的看着，始终。而小孩也发现了我的注意，他惶恐的慢慢的坐了下来，眼睛还那样警觉的看看我，这时我的心里柔和了，放心了。我想，也许这是我的善心起了作用，而眼睛就是心灵的窗啊。一个眼神就有那么大威力，而心就是眼神的发源地啊！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其实这话不对，因为眼睛和石头一样是无情物，怎能是心灵的窗户呢，应该说“眼神是心灵的窗户”，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足以说明这句话的真谛。佛书上说，每个人每件物品都有气场，都有佛性，我们何不把这些正能量发挥出来，来为社会和人民做点好事呢？

 

我们再回过头来，眼睛是无情法, 不是明清的识，连小乘有部宗都瞧不起这个观点，但他们的观点也错，索达吉堪布在《量理宝藏论广释》中讲到：“乃无情故非能见，你们有部宗根见境的观点不合理，因为根是无情法, 不是明清的识，而无情法无有取境的功能，所以根见色法的观点是完全不合理的。如果用推理来说明：根作为有法，不能见任何事物，因为它是无情之故。运用因明的推理，能够无欺成立根不能见任何事物，这是一个太过。

 

那到底谁在“看”，到底看没看到，我们来揭揭他的老底。       

丹增活佛说，“昼依外境迷乱心,夜依习气而迷失,中阴依业现错乱。”凡夫白天随五根识（缘外境）而转，晚上随（具习气的）意识而转，死亡时随业力而转，总是不得自在。

然而，白日里这些把我们弄得神魂颠倒的形形色色之五境，到底真实存在吗？“被固执外境的毒素弄得神志不清”的人们，恐怕难以想得到：在名言观察下，这些色法压根儿是立不住脚的。

 

一、常见的见色观点

一般人,都认为眼睛看色法,一个在内、一个在外,（根与境或识与境）二者是别别分开的。但,如此一来,我们还能看到色法吗?
      

小乘有部宗一般承许眼根见色境（根见派，当然也有承许识见的），而经部宗却承许眼识见色境（识见派）。简单的说，本文将讨论根境和识境之间的关系。

 

二、观察“根见派”

太过：

1）眼根属于色法，是无情法，若眼根都能见色，那其它无情法（如镜子）也当能见色了，尸体也能看见亲人在周围痛哭了。

   

他方：有部宗称许，眼根包括净色根和扶尘根，外在粗大的眼睛属于扶尘根（起辅助作用）；而真正具有见色功能的净色根，（尸体上）已经毁坏了。

   

自方：那我们就观察一下净色根，为何人死后它会毁坏？人之死活的差别，主要是看心识存在与否。有部宗承许：净色根是一种清净的色法，天眼能看到（肉眼看不到）。既然是色法，人死后心识离体时，心识能把这个色法也带走吗？问题的焦点：净色根究竟是如何损坏或消失的？

   

他方：很简单，佛法讲人死亡过程中，会伴随着身体内的四大分解。《西藏生死之书》：“死亡的过程，主要包含两个分解的阶段：外分解和内分解。外分解是五根和五大的分解，内分解是粗细意念和情绪的分解。”

   

“死亡的过程，是一个复杂而彼此相关的过程，身和心的相关部分会同时解体。当气消失时，身体功能和感觉也消失。当脉轮崩溃时，它们所支持的气也不存在，五 大就逐一由粗而细地分解。结果，分解的每一个阶段，都会对临终者产生身心两方面的影响，并由外在、身体的征象和内心的经验反映出来”

 

“当死亡来临时，会有什么样外分解的经验呢？

首先会觉察到五根如何停止运作。如果床边的亲友在讲话，到了某个时候，只会听到他们的声音，却分辨不出 在讲什么，这表示耳识已经停止运作。如果看着面前的一件东西，只能看到它的轮廓，却看不出细节，这就表示眼识已经坏了。鼻、舌、身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当 眼、耳、鼻、舌、身的感觉不再被完全经验到时，就表示经过了第一阶段的分解过程。”

     

自方：好。死亡过程中，在心未离体之前，五根和五识伴随着（身体）外分解会消失；而不是心识离体后，才导致眼根消失的（被带走）。许多濒死体验者，心识留在身体期间，确实也经历过“只能听到声音，却见不到色境”的体验（当时心识是清醒的，眼睛也未必一定闭着）。

     

那么，若死亡时是因为身体分解而导致眼根等丧失功能的，相反地，在心识入体过程中（濒死体验者后来心识会再度入体），也应该有身体四大恢复的过程，以使五 根恢复功能。一些佛教徒晚上心识会离体，外面逛逛后回到身体里，没出现突然眼根坏了、看不到色法的情况。有圣者言，死亡的整个过程和经历，其实在睡眠、甚 至一呼一吸间都要经历的。（凡夫粗大的心无法觉知）

      

这些，似乎在说明：眼等五根能否起作用（包括净色根和扶尘根），完全依赖于心识的摄持与否。若为心识所摄持，则身体上的五根才可能恢复并起现功能，相反，五根会因分解而损坏。（心识是五根运作的必要条件）

   

所以，眼根见色还是站不住脚的。
  
他方：这倒不一定。比如：摄像头具有采集图像的功能，电是其工作的必要条件。没有电，摄像头无法采集图像。但没人会因此说：是电在采集图像、而非摄像头。所以，采集图像还是由摄像头作，而电只不过是其依赖的一个条件。同理，色法还是眼根来见的，而心识只是一个依赖条件。

   

自方：应该把握住根本点。“见”的定义是什么？若说镜子照见物体也叫“见”，那么我们也不反 对“眼根能见色法”。但是在人们常识中，“见”并非是无情法之间的那种照见，而是有情内心的一种明觉、明明白白地觉知自己取到一个色法（行相），这个由自 证完全可以成立（虽然有部不承认自证）。即使田地里的农民也不会认为：内心丝毫未现前任何色法（行相），就可成立“见”到色法了；只有内心现前这种明觉， 方可言为“见”。而且，这种自己明明了了觉知到色法的“明觉”，只能是识的法相，而无情法根本不具有。

因此，眼根见色是不成立的，（眼根）无情法不具明觉性之故。
 
2）眼根如何能取到色法呢？

有部宗承许：眼根见色法，是直接取色法的本体，并不是取色法的一个行相（经部宗所许），所以又被称为无相派。那如此一来，眼根又如何能取到色法呢？眼根跑 不到色境上，色境也不会钻到眼根里，因为你方承许根和境，是别别他体而存在（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见色的时候，若对境如如不动在外面安住着，眼根又跑不 过去，那如何能取到这个境呢（既然是取色法本体）？

假设即使能取到，又如何能放得下呢？眼根和外境都是色法，那肯定是有体积的。如此一来，小小的眼根中（不仅仅指眼睛），如何能容纳得下一座大山。

   

他方：先不管有部宗如何承许，现代科学证明：眼睛见色，是取外境的一个影像（视网膜上的投影），不是直接去“拿”外境过来的。
   

自方：看来要放弃无相之立宗、承许有相了。但取到的这个外境之影相，还属于色法范畴（而经部所许之“相”，其实差不多是“心”了）。故眼根见色，还属于色法取色法（影相也只是换了个“相”，逃不出色法的本性），跟镜子照见色法无有不同。
      

所以，以上面第一个太过可破（眼根“见”何种色法，都不能成立）。

 

《慧灯之光》中云：“现在所看到的一个所谓的外境，实际上它就是眼识的本体，这就叫做眼识。...... 外境就是自心的显现。”
     

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外境怎么会是我们的意识或心呢？其实，所有这些与梦没有区别，都是心的现象。梦里的楼梯你也要一梯一梯地上，梦里乘飞机也同样需要买票。
 
三、观察“识见派”

 

有情见到的，不是真正的外境，而是外境的行相（与心无异）

前面分析了有部宗的观点：眼根/眼识直接见色法的本体。这，其实并不合理。经部宗并不承许（有部宗）直接领受无情的色法，而是承许眼识执取色法的一种行相（这样的行相与识其实无有差别）。

   

如同：镜子中显现其它色法的行相（影像）时，并非是色法的本体跑到镜子中了；同样，我们见色法，也只不过是识上显现出色法的行相、而非色法本身。否则，一 座大山又如何放入眼识（或镜子）中呢。所以，因为承许眼识所见是色法的行相、而非色法本体，经部宗又被称为有相派（有部是无相派）。

  

《中观庄严论解说》云：“眼识上有一种瓶子的行相，这就是见瓶子的概念，除识以外的一个瓶子如果真正存在， 也就根本不可能依靠眼睛来见。”更直接地说：我们的五根识，从未真正缘取过什么外境，取到的只是一个行相；而行相，其实就是识的本体(明觉的特性)。比 如：眼睛看到的汽车，耳朵听到的声音，身体触摸到的大地、房屋......所有这些所取境（行相），唯是心识的自性，并非什么所谓的真实外境。

   

这，已经很具颠覆性了，因为它完全异于常人的认识。即使全世界顶尖的科学家想破脑袋，也发现不了这个真理。当然，若您对此无有丝毫震撼，说明您可能还没有理解此处的法义。

   

《骇客帝国》中有类似的对白：凡夫一直在被自己的识所欺骗，一直活在自造的心灵牢狱中。道理何在？有情与世界的交互接口，唯是五根识。眼（眼识）能看见 的，手（身识）能摸到的，......那凡夫就认为它真实存在了。但可怜的轮回众生，错就错在这：太相信自己的识了，认为凡是自己的识所取到的境，就一定 是存在的，从未怀疑其可靠性。事实上，一切所谓的“外”境，唯是心识的本体；除了心识之外，我们从未取到过什么外境。所以，我们就活在心识自造的牢狱当 中，犹如蚕作茧自缚般，无始轮回以来一直如是，......

   

其实，现代科学的发展，也正在逐步验证佛法所揭示的真理。尤其是虚拟技术发展至今，完全可以虚拟出人的一些视觉、听觉、触觉，它们跟现实中的感受一模一 样。比如：模拟出人在走路、坐飞机等等，当事人会完全沉浸在这种虚拟环境中。假设之前未了知这是虚拟，体验者会觉得他真是在走路、乘飞机，跟现实并无差 异。这，就引出一个惊人的问题：我们的日常工作和生活，是否也处在一种虚幻环境中呢？因为感知世界存在的五觉（五识），完全能够造出来：虚拟现实，是别人 造出来、让您去体验；而现实生活，是您自己造、自己感受。放眼苍穹，再没有比这更让人痛心和可怕的骗局了。这，才是真正的牢狱、心灵的牢狱，让众生处于其 中，却毫不知情。

   

佛教徒是如此幸运，得以值遇佛陀正法，认识万法的真相。

 

所缘取的行相，其来源是什么？

行相是不会无缘无故产生的，否则，就承许其无因而生了（跟外道观点无异）。那么，行相的来源是什么？就像镜子中出现柱子的影像，那说明外面一定有个柱子（作为影像的来源）；同理，若眼识上显现柱子的行相，那是否也说明一定有个柱子在外面真实存在呢？

   

这个问题很关键。经部和唯识宗，虽然都认为“行相必定由因而生”，但寻找到的“因”，却迥然不同：经部宗从外面找到“隐蔽分的外境”，唯识宗从内里找到“心自己”。

   

这个科判主要观察（识见派）经部宗，其承许识所取到的是色法行相，而行相则来源于外境真正的色法；但无人能见到此色法之故（只能见其行相），称其为隐蔽。 可见，经部宗还是认为有个外境真实存在（尽管隐蔽着）。因此，经部和有部宗，共许境证（有外境真实存在），非如唯识宗般承许自证（无外境、唯是心的自 现）。

   

破经部隐蔽分外境：既然真实的外境隐蔽存在着，却又无人见到过这样的外境，那又如何能成立这个外境存在呢？若无人见到的法，也可以安立为存在，那就等同于无中生有、凭空臆造了。

   

到此为止，将外境存在的最后一线希望也摧毁了。确实，无始以来我们一直被固执外境存在的毒素弄得神志不清、无法认清真相；而当实相真正现前时，却又拼命地抱着固有的成见。

 

四、立自宗：名言中的实相，就是万法唯心造  

   

由上可知，我们生活当中一切见闻觉知的对境，并非在外面真实存在，而唯是明觉心识的一种自现而已。唯识宗承许无有外境、万法唯心造，有2条能立的根据：明 觉因、俱缘定因。明觉因，指心识所缘之境是明觉的（具识的法相）；俱缘定因，指所缘境和能缘识总是同时出现。依此2理由，可成立外境唯心造。

  

《定解宝灯论》中讲：同样的一碗水，在人以及旁生看来，就是一碗水；对于地狱众生而言，却是极其炽热的铜汁、铁汁；对于饿鬼道的众生而言，却是脓血；对于 天界的众生而言，却是美妙的甘露；如果请八地菩萨去看，就是极为清净的境界；于佛而言，却是不可思议的法界。这，足以说明万法唯是心所造。

   

世人常说“人生如梦”，其实当为“人生是梦”。因为三界有情本来就生活在心识所造的虚幻世界中，跟梦境并无差别。佛菩萨来度众生，相当于是进入众生梦境中来行菩萨道。《慧灯之光》云：“为什么我们对梦不执着，而要执着这个轮回呢？因为梦延续的时间很短，第二天就知道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现在都不存在了。而轮回的时间很长，我们还无法到达轮回的边缘。”有高僧在刚开悟时，会禁不住流泪不已。为何？因为他明白了以前活得竟如是地虚假、冤枉，一直在自己骗自己，“凡愚虚空打疙瘩”。

   

对于凡夫来说，一切心识之自现，都是迷乱的、有垢的。将来一旦这上面的垢染得以清净时，大圆满所讲的如来藏光明自性，就会自然而然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