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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末,日本富山县镉中毒农田近日完成历经33年的清理,这是日本国内规模最大的耕地治理工程。3月17日,富山县举行农田清理完工仪式,被害者团体和“元凶”三井金属的相关人士出席了这一仪式。富山县知事石井隆一说:“要吸取教训,向更多的世代传授这一事件是必要的,福岛第一核电站事故引发的放射性物质污染问题正在处理中,再次感受到安全、安心的生活环境是很重要的。
上世纪50年代,从岐阜县飞弹市的神冈矿山排出的镉流向神通川,在富山县内的水田土壤中蓄积,引起农田污染,1979年,富山县开始了农田除污事业,糙米中的镉浓度达到0.4ppm以上的1686公顷农田作为清理对象。被污染的土不能转移到其他地方,清理中,首先把被污染的土壤刨出,在农地里挖出深穴,把污染土埋下,然后覆盖上新土。33年清理农田花费了470亿日元,三井金属公司作为责任方与中央、县政府等方面共同承担。983公顷农田成功除污后继续用于农业,其余土地成为住宅地等。
复原土地根据收获糙米的镉浓度划分为3种。镉浓度在1.0PPm以上的土地被指定1号地,治理完成之前不可种植水稻。浓度很可能增至1.0PPm的为2号地和浓度在0.4PPm到1.0PPm之间的为3号地,可以进行水稻种植。不过,在这些土地生产的稻谷将由国家统一收购,用作工业原料进行加工处理。
据富山县介绍,治理后的1号和2号地生产的糙米镉浓度已降至平均0.08PPm,3号地为0.09PPm,远低于《食品卫生法》规定的0.4PPm的安全基准值。
而农家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感慨万千,他们大都已经七、八十岁了,农田污染给他们的人生带来了莫大的影响。他们都说:“历时太长了。”81岁的高木良信所拥有的农田虽然在1994年完成清理,但是出于经济上、身体上的原因他再也无法从事农业了。还有很多农家说,间隔多年无法从事农业,自己的农田清理后也没有人继承了。清理后的农地,表面一层土因为取自山上的土,所以带有不少石块,农家要重新平整后才能使用。72岁金森信正在自己的农田完成清理之后,前年开始重新种农作物,现在开始收获了,自己的农产品终于又可以走向市场了,这对他来说是最幸福的事。
富山重金属污染土地问题已经解决,但是福岛第一核电站给周边土地带来的污染还需要花长时间解决。这也是日本民众最为担忧的环境问题。
因重金属污染而带来的“痛痛病”是日本最早被认定为公害病的,迄今已逾44年。“痛痛病”的病名的来历是患者经常会大喊“痛、痛”,1955年,《富山新闻》的记者八田清信去医院采访时,听到护士把患者称为“痛痛患者”,于是这一病名就这样定下来了。
从江户时代开始,这一地区就生产铜、银、铅等重金属,虽然是小规模生产,但是已经出现农业和饮用水的污染。明治维新之后,经营主体转移到明治政府,三井企业也开始了大量的生产矿物。在日俄战争中生产量大幅增加,之后在太平洋战争、战后高度经济成长时代随着不断增产,大量的废弃物被排出,不仅影响周边地区,也影响到下游地区的农业,对人体也产生了不良影响。
镉中毒农田问题曾引发诉讼。神通川上游的高原川三井金属矿业神冈矿山亚铅精炼所排出的矿物废水里含有镉,这是当时调查的结果。
除了神通川没有其他水源的妇中町把含有镉的水用于农地浇灌,并作为饮用水使用。镉在农田里蓄积,使得大米中的镉含量超过标准,人食用之后对健康造成了危害,引发了“痛痛病”。镉在人体中少量存在,但是神通川流域生产的大米含有高浓度的镉,在受害者体内蓄积的镉超过基准量的数十倍以至数千倍。
但是当地民众长期对于镉中毒一无所知,公害发生时不知镉和“痛痛病”的关联,神冈矿山也没有采取及时的对策,导致公害扩大。
痛痛病多见于30岁以上的农村女性,特别是产妇多发,影响胎儿健康,甚至夺取胎儿的生命,症状是腰痛、背痛、关节痛,痛得程度达到让人无法步行。1969年,政府制定了《关于公害使健康受损的救济特别措施法》,1973年修正为《公害健康被害补偿法》,被认定为痛痛病患者的有194人,其中188人死亡。
1957年富山县医学会发表了调查结果:“痛痛病是神通川的水中含有亚铅、铅等重金属而引起的。”1961年,日本整形外科学会发表了痛痛病的元凶是镉的看法,富山县发起成立了富山县地方特殊病对策委员会,1963年,厚生劳动省成立了痛痛病研究委员会,文部省也成立了痛痛病研究班。
痛痛病的患者一直忍气吞声的,起初他们并没有举行抗议活动等,原因是农家担心事情闹大了,“米再也卖不出去了”,“娶不到媳妇了”,“对手是大企业三井,我们斗不过他们……”1966年痛痛病受害者和患者的遗属等成立了痛痛病对策协议会,1967年5月、8月,他们与三井金属矿业进行交涉,三井的态度比较冷淡、傲慢,于是痛痛病对策协议会的小松义久会长决定提起诉讼,1968年1月,来自日本各地的20名律师集中起来,成立了痛痛病律师团,3月9日,9名患者和遗属20名响三井金属矿业索赔6100万日元。
1968年5月痛痛病案开始了第一次审理,1971年6月30日,富山地方法裁判所决患者、遗属胜诉,令三井金属矿业向29名原告支付5800万日元。
但是三井不服判决,向名古屋高等裁判所上诉,1972年8月,名古屋高等裁判所亦是判决原告胜诉。三井终于同意赔偿。受害者们还来到三井总社,与三井缔结《有关痛痛病的赔偿的誓约书》,解决了没有参加诉讼的受害者的赔偿问题。还缔结了《有关土壤污染问题的誓约书》,约定了污染土壤清理和农业的损失补偿问题,《公害防止协定》确立了承认居民的进行调查的权利和资料公开的约定,受害者有直接监视污染发生起源地的权利。如此一来,三井的赔偿总额达到1亿4800万日元。1969年,日本出了一本书——《痛痛病——审判三井金属》,详细记录了诉讼的过程。
贵金属造成农田污染的课题还在继续,2010年9月,三井金属向富山县计划建设的痛痛病资料馆项目捐款5亿日元,表示今后仍要配合解决问题。这一举措得到了痛痛病对策协议会成员的好评,现任会长高木勋宽表示:我们一直要求三井履行企业责任,此举表明他们诚恳接受民众受害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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