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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赋1杨连山

(2023-11-22 18:31:53)

地赋

小序

何为天地?天者乾也,气也,为阳,父也;地者坤也,土也,为阴,母也。天地合,乃有宇宙。宇宙之内为无限大空间,孕育万物。天笼罩地,地承载天。古人认为天圆地方。地上有水,水生土,女娲抟土成人,地上还有万物,比如山川河流、各种庄稼、树木花草。万物在地上生生不息,人祖祖辈辈在地上繁衍生存。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人离不开地,地也离不开人,地是人的栖息之所,如树枝是鸟的栖息之所一样。人在地上生活,死后又埋入地里,人人都有一个土馒头。面做的馒头人可食用,土做的馒头掩盖了人的身体。人死后会变成鬼,生活在地下另一个世界。仁厚的地母啊,您用博大的胸怀,接纳了生存于您之上的多少儿女。

我乃农民的后代,自小生活在徐庄,至一九七七年秋天考上李店高中去上学,就只有星期天、节假日在农村了。一九七九年又考上社旗师范,到县城学习,离家越来越远了,算是离开了农村,成了县城人。毕业后在李店乡中参加教育工作,连星期天也很少回家了。割麦时节,学校放假,我还回家割麦。当时心里是这样想的,虽然离开了农村,回家多割点麦,伯就可以少割点,替父亲割的吧,也减轻一点父亲的劳累。一九八五年,调到了社旗三初中,与故乡那是渐行渐远。一九九二年秋天调南阳教学,又成了南阳人。越走离故乡越远,渐行渐远的人生旅途中,并没有改变我血脉之中,农民之子的本性;并没有彻底切断我与农村的联系,伯妈在故乡住着,我隔二十天就回去看看;并没有断绝我与土地的亲近。父母下世后,每年的清明和十月一儿就回去祭奠祖先,缅怀父母。这不又到十月一儿了,我也该回家看看父母了,疫情三年,口罩生活,诸多不便,就只在二零二一年春上回来一次。

年月13日,早起七点,吃了早饭,歪床上看着巴以冲突死亡一万多人的报道,这时,手机微信响了。妻子小琴说,今天十月一的啊,我开车咱回东乡徐庄吧!我说可中。你到永安路接着我,到晋庄了再买东西。上地里后,咱往南去南河怀旧去,我小时候成天在那儿干活儿,割草拾柴,放猪洗澡。小琴说,好的,你等着我,到十四中家属院门口了,我给你打电话。于是看电视等着。九点半时小琴打电话说,已经到了呀!你出来吧,这儿停不了车。我说,好的,马上就到。于是拿了五棵昨天买的包包菜,前几天给外孙女米米,外孙子向文买的二十多本童书,匆匆到十四中家属院门口,坐上车,我又踏上了回家祭祖,亲近土地之旅。

车子在车水马龙中左转右转,走到双铺高速口时堵车了,慢吞吞的跟在车后面悠啊悠的,终于悠到茶庵路口了。过了晋庄,离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故乡越来越近了。我的思绪穿越时空隧道,来到了从前。

一、槐树祖坟地

河南省南阳市社旗县李店镇薛庄村杨连山的祖祖辈辈,皆为从土里刨食的农民,早先生活在黑龙镇,上无片瓦,下午立锥之地,就租种老财家的地。今年括这一家的地种,明年又括另一家的地种,于是就搬家。年年迁徙,辗转来,辗转去,就到湾常村括了地种。

那一年伯的老老爷下世了,没有地可安葬,这可难坏了一大家子人。因为与主家各合的好,主家象征性的收一个铜钱,在村子西北槐树地西北角,划出来一角地头长的地,作为坟地安葬,这样总算有了祖坟地了。七八岁时,大年初二和伯一路儿去岗常村舅家走亲戚,走到祖坟地西头,伯指着六七个坟头说,这些坟头就是咱杨家的祖辈的,是我的爷、老爷、老老爷辈,一年清明和十月一儿了,记住来上坟祭祖。我听了,心生疑惑,杨家的祖坟咋埋真远,离徐庄可不七八里了。原来祖坟在这呀,心里感觉既陌生又有一种亲切感。听着伯说的话,虽然感觉离我很遥远,嘴上还是答应的可好。中啊,我记着了。记得一九八六年大年初一,我结婚后第一年,领了妻子小琴和五弟及弟媳一路儿,先到村西地爷奶的坟上上香祭祖,又到湾沟张北地,小王庄二伯的母亲坟上,然后就到了这湾常村槐树地祭祖。

后来小王庄二伯去世前留下遗言,把他安葬在村东地。二娘呢,百年后安葬在湾沟张北地他母亲旁,与他母亲作伴。

二、西北地

车子行驶在田间公路上,过了李富户村东的一个小石桥,我坐在车上,扭头隔着车窗看着外面,对正在开车的小琴说,你要减速了,往北看,这片鱼塘原来也是地,叫西北地。后来这块地租给李富户建了一个窑厂,挖土做砖了,越挖越深,就形成了一个大水坑,废物利用,人们养了鱼。

这西北地西边是一条水沟,那时候雨水多呀,水沟里常年溪水淙淙,哗哗流淌。一九七八年农村实行联产承包制,生产队解散了,牛也分了,农具也分了,地都分到一家一户。这西北地的西边十亩分给了咱家。伯犁地前,用架子车拉了沤的土粪撒地里,犁地时伯扶着犁把,高高地举起牛鞭,抽打着牛屁股,高声吆喝着,驾驾驾,拉犁子的两头牛伸着头,拉了犁子用劲往前走,我跟在后面,了装有尿素的箩头,用手抓了尿素,往刚刚犁开的地沟里撒。干了一上午,收工回家吃了午饭,我提前又到西北地。因为来的早,收了秋的地里没有一个人影,空寂的四野静悄悄的,灰蒙蒙的天空下,时不时有三两只小鸟飞过。伯还没有来。上午干了一晌活儿,累的浑身酸痛,我就躺在地头的草坡上睡了。那尖尖的半枯茅草隔了衣服扎着痒疼。因为累的慌,也顾不得茅草尖扎了,往那草坡上一躺,眨眼之间可睡着了。及到伯来到地里,套好牛开始犁地,喊,山,起来撒肥吧。我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眨眨眼睛,惊异自己咋睡的那个熟啊,睡的真香甜。不像现在,睡在温软的席梦思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奶奶给我讲过一个瞎话儿,说从前一个账房先生受聘在一个做生意的掌柜家。这账房先生提出了一个条件,床上要铺二层厚厚的被子,被子下面一个绿豆粒也不能有。掌柜不解为何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后来账房先生不干回家了。过了一段时间,掌柜又去账房先生家里请他,看到他的床上只铺了一层稻草,一条破烂得露着棉花的被子。掌柜问,你在商铺做账房先生时,要铺二层厚厚的被子,还睡不着,现在你铺的稻草就能睡着了。账房先生说,那时我操心大呀,所以铺了两层厚厚的被子也睡不着。现在我啥心也不用操,高枕无忧,在稻草上也能酣然入梦。

有一年割麦时割到晌午,上面太阳毒辣辣的晒着,地上蒸腾起热浪,蒸的人心里发慌。晒焦的麦芒像针,刺的胳膊上满是一道道的血布淋,生疼。我把长袖的纽扣扣上才好些。割麦渴极了,就蹲在水沟边,先用手掬了水往头上,背上淋湿身上穿的白的确良上衣。又双手把水面上的枯草,游动的小虫子拨拉开,双手捧了河水大口大口喝着,河水下肚,心里才慌的轻些,于是又去割麦了。那时候割麦起的早,黎明四点多都到地里割麦了,清晨的露水打湿了麦秆,割着费力不好割。及到晌午,太阳把麦秆晒的焦了,割起来很轻快,就割的快。

在这西北地还发生一件事,那年秋天刨了红薯,就在地里刨红薯干,撒地里晒干后捡回家。我刨了一箩头红薯干,提了往地上撒。这时忽然见东边正在刨红薯干的黑老包的两个儿子,抓了拳头大的红薯,往正坐在板凳上刨红薯干的黑老包光头上身上,雨点般的砸起来。我心里疑惑,这是因为啥呀,也没有听见黑老包骂他这俩儿子呀。伯坐在那里自管刨红薯干,也不去拉架解劝。我至今也不明白到底因为啥,这俩不肖子用红薯砸他们的爹。这黑老包是外号,原名叫张不一,刮五风时吃食堂,他盛饭,称熟红薯时,秤高一点,他伸手拧一个红薯把儿塞嘴里嚼嚼咽了。这样一个心黑的人,脸又黑的像老包,人们就叫他黑老包。有一年在地里干活儿,不知因为啥,伯妈和这黑老包发生了纠纷,吵起来了,黑老包伸手把妈推了一个坐墩子,事后我听说了,心里暗暗发誓,长大了,一点要替母亲报仇。

妻子小琴听了说,你还怪有个心劲的。我说,我这个人知恩图报,恩怨分明。和谁有仇了,记着一辈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三、刀把地

车子慢慢往东开着,又走了一段路,到了刀把地南面,我对小琴说,你往北看,这是刀把地。为啥叫刀把地呢?这有一个缘由,这块地往北很远,一眼望不到边,地形呈长方形,像一个刀的把儿,故曰刀把地。因为地名带有刀字,村人认为是凶地。没有一个人死了,他的家人都不愿意把他埋在这块地上。你看这百十亩的一大块地上,连一个坟都没有,这在乡村的地里是很少见的一个现象。几乎每一块地里都有坟头,就这一块地里没有,呵呵呵,你说稀奇不稀奇。咱们回来时,公路两旁的地里,时不时会见到这儿几个坟头,那儿有几棵柏树,柏树下就一定会有坟头。这块地东南角盖的一个院子,听五弟说是花库。在花库的西边庄上人盖了三个院子。原来这个地方也是地。是不允许在农田里盖房子,当宅基地用的。这排房子一盖,就与西边的李富户几乎连在了一起,原来有二三里远的。

有一年村里重新分地时,刀把地北边的十亩地分给咱家了,地北边是个荒草坡,荒草坡外是一条水沟。伯是个农民,对土地有一种天然的珍爱,能发现哪个地方能开垦出地了,哪个地方适合种啥庄稼。伯就利用农闲时间,把水沟里的硬泥带草挖出来,砌高了荒草坡,把荒草坡开垦出来,种了红薯。收秋时,我跟着伯到这刀把地刨红薯。先用镰刀割了红薯秧,然后用铁耙子刨红薯。伯高高的举起铁耙子,照准隆起的红薯秧根处刨下去,用力往上一提,一嘟噜大大小小红艳艳的红薯,随着土块蹦出来了。那红红的红薯,看上去特别耀眼,令人心生喜爱。我也学着伯的动作,高高的举起铁耙子刨下去,用力往后一拉,铁耙子齿都刨在红薯上,把有的红薯刨烂了,有时还刨不干净,土里还会剩下一两个红薯,需要再刨一次,这就耽误事了,刨的速度不快。刨了红薯后,蹲在那儿,把红薯上粘的土、须根拨拉掉,用箩头装了,倒在一起成一大堆。然后用切刀刨成红薯干,撒地里晒干。

有一次李刚给我说,我放马时,骑了马到刀把地北边荒草沟西头,马吃着草。我抬头一看,沟里又一群羊低着头啃着草,放羊的老头身下压着那个放羊的老婆背箩箩的。见有人来了,放羊的老头提起裤子赶着羊往东走了,那放羊的老婆提了裤子,就往麦地里钻。真骚气。我说,这没有啥,无意撞见的嘛。乡村的地里这号事多的很。

小琴听了笑道,怪有意思的,庄稼地里故事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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