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sessiveness 【执念】 54
(2012-07-13 22:41:00)
标签:
秀志喜剧长篇杂谈 |
分类: obsessiveness【执念】(RS) |
“I am gonna bleed out in 20 minutes. You save me,or kill Gin.”
<只要二十分钟我就会失血而死,你要救我,还是杀Gin。>
纪然不自然地扯着嘴角,伤口的痛感让笑的动作变得颇为困难,细弱没有底气的英文说得飞快,唯恐气息不够用似地。
宫野错过一点视线,看着Gin的车子在远处一点点变小模糊,心底的怒意和急躁掺和在一起,手上力道重到恨不得掐死挡路的纪然。对方闷声的咳嗽带着牵到痛处的难耐,志保眯了眼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慢慢收回力道——
<直升机支援>
她从来就不是会受威胁的人,但“失手”掐死发小也不是明智的选择。
宫野小声对着耳机滑出几个音节,一手拽住纪然的衣领,一手拉开保时捷驾驶座的车门,扫一眼对方胸前的枪伤,一把将虚软的女人塞了进去。
“志保,明美的死不能算在Gin身上,Akai已经安全了,你放过Gin吧!”
直升机的声音由远及近,纪然推一把车门,趔趄两步,倾身从背后抱住宫野,声音已然有一些歇斯底里。志保顿住脚步,胸腔里骤然充斥了莫名的感觉,不知道是来自对方的声线,还是来自背后隔着衣物的血液的温度。
“收起你的梦话。”
直升机越来越近,机舱开始摇摇晃晃地垂下绳梯,宫野语气冷冽地回过身,再次伸手揪住纪然的衣领,看着对方的黑发在风里上下翻动,脸色因失血而苍白,右手毫不犹豫地在女子后颈上用力一击。
纪然讶异间毫无抵抗地跪倒,继而无力地歪过身体侧躺在了地上,意识消失前最后的画面是宫野渐行渐远的脚步,和直升机巨大的噪音。
志保踩上绳梯,伸手拉过保险锁扣在腰间,对从机舱里探出头工藤做了个Okay的手势,随着直升机渐渐离地上升,视线仍然停留在倒下的纪然身上,直到视野里随后赶到的白马抱起昏迷的女人,才略微放心地收回目光。
要不着痕迹地,让Gin消失。
风很大,湖蓝色的眼睛几乎被刺出泪来,宫野歪过头,任细碎的茶发逆着风,心底暗流涌动。
“她恨我……”
纪然靠在白马怀里轻嗽,后颈的疼痛的清晰证明着意识水平的恢复,手臂还是无力地垂放在路面上,华盛顿刚刚开春的天气,还是不怎么暖。
“纪前辈,前辈……”
白马想要撕开女人伤口附近衣物的手被对方按住,黑色的双目微微睁开,眼神丝毫没有失血过多的恍惚,看向白马探的目光隐隐不悦。
“她恨你什么,对明美的死‘袖手旁观’,还是坚持要保Gin。”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冷笑的嘲弄意味,手里的针管隔着衣物钻进纪然上臂的血肉。药剂控制了失血的速度,女子皱着眉,心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伸手勾住白马的肩歪过头,看到已经站起身的赤井秀一。
“小姑娘,要保Gin就该站在姐夫这边,你志保姐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纪然晕眩中仰视着墨绿瞳仁的男人,对方语调戏谑,左臂的擦伤已经包扎好,舌尖在双唇间游走了一瞬,好整以暇的样子,自信十足。
“追踪宫野。”
黑发女子对着麦克风轻声嘱咐,随后摘下耳麦,连同手里兰博基尼的车钥匙,抬手递给赤井。
地铁站,Gin竟然选择了这么一个最不聪明的地方。
“全体,原地待命。”
最后一句命令之后,宫野顺手关掉通讯设备,稍稍的兴奋感随着血液流过周身,P226被放回口袋——毕竟再兴奋,自己的子弹也绝对不能出现在一个几年前就已经死在日本海的人的身上。
“宫野少将亲自动手,真是荣幸啊。”
市民早已被撤离,淡金发男子坐在台阶尽头,背对宫野,香烟的雾气在指尖升腾着,狙击枪随意地堆在一边,黑色风衣挂在手臂上,声线沉闷朗利。
志保双手插进风衣口袋,步履随意地走下不多的台阶,在Gin身边侧身靠住栏杆站定。冰凉却温和的风就从两个人之间呼呼地吹过。
“CIA在国内没有逮捕权,需要我陪你等FBI来吗。”
记忆中,Sherry在Gin面前从来都是处在弱势的,不管表面上怎样的不屈不挠不卑不亢,骨子里始终摆脱不了弱者之余强者的故作姿态——越是表现得具有挑衅意味和侵略性,越是强调了这种差异。
而眼前宫野毫无锋芒的应对,漫不经心的坦诚甚至调侃,正昭示着强者的淡定自如,不可一世。
Gin有种奇怪的感觉,站在他面前的不像是宫野志保,反而像是赤井秀一。
“你不会让我落在FBI手里,否则现在SWAT早就扑过来了。”
似乎是一切尘埃落定的意味,Gin长长地吸了一口指间的香烟,伴着雾气的声线有些喑哑,仍然是见惯血腥的云淡风轻。
“老上司打算,卖我个人情?”
宫野忽然极其恶劣地生出几分猫抓耗子的游戏快感,尽管理智尚且占据着支配地位,却挡不住嘴里溜出的戏谑。
Gin忽然侧过身,左手举着的Beretta 92F直指宫野,动作干净简洁,甚至没有给宫野伸手摸到P226枪把的机会,只是一瞬间,宫野知道胜负已分。
但只是这一盘而已。
志保讪笑着拎出P226,拆掉弹夹,老老实实地贴地丢出,双手举过头顶,随着Gin站起身向前压迫的脚步,慢慢往车站深处的方向倒退着——不是自己不想耍手段,只是这种时候,拿性命冒险并不明智。
说到底还是自己手软了,早知道就该从背后一枪爆头,管它什么最佳时机,先干掉再考虑善后的问题。
Gin摆摆右手,示意宫野进入电梯。
“你知道,你出不去了,是吧Gin。”
电梯门敞开,宫野一边谨慎地挪动着步子,一边轻缓地试探对方深浅。Gin面不改色,没有做声,Beretta枪口更贴近宫野的左胸,几乎是抵住女人的身体,侧身进了电梯间。
“司法部的人就在外面,抓到你就可以给Rye定罪。”
宫野用余光观察着Gin,期待对方的神情能有一些利于自己的变化,意料之中地发现金发男子非常端得住,一般地不动声色。
“横竖你都是死路一条,要搭上我,我没意见,Rye当初涉险放你,要搭上他?你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忘恩负义吧。”
刻意刺激,寻求对方的破绽,借机扭转局势——宫野右臂肌肉渐渐紧绷,余光在Gin身上不断巡回。
“地铁站已经封锁了,列车只是途经,不会停靠。”
黑羽应工藤要求返回指挥中心,一边应对现场的各种讯息要求,一边试探着高层和同行们对现状的反弹程度——
Gin还活着,这样的信息很难长时间封锁。
“通知交通部门,站台要完全封锁,这个线路的列车只能停开。”
在直升机上同步跟进的工藤转述着赤井传递的要求,这边黑羽沉声应了一句,心里清楚八成是赤井的要求:到了这个份儿上,列车停驶也许能将安全系数提升两三个点。
“经济损失?你告诉我,一个少将级特工还不值一趟地铁的收益吗?”
指挥台前的快斗有些急躁地冲着话筒一顿斥责,冰蓝色眸子里晃荡着焦灼不安的成分,声线带着怒气,陡然凛冽。
摔下电话回过头的黑羽,不防备和坐着医用轮椅进来的纪然打了个照面,后者挂着抗生素输液瓶,病号服外面裹着质地柔软的风衣,神色不算苍白,领口略露出一些绷带,看样子子弹并没有伤及肺部或者大血管。
“上校,命令他们封锁站台?”
示意身后的白马探停住轮椅,纪然心里清楚交通部的官员不会轻易执行这样的命令:美国的民主有着效率低下的巨大弊端,如果双方的上级缺乏事先沟通,停驶列车这样可能影响几万市民的命令,执行起来有困难。
不能指望那群官僚主义的老头子算得清帐。
“Jean前辈,不知道Jean’s愿不愿意……”
不负多年经验和过人的机警,黑羽迅速抓到了对方语句背后的深远意义,迅速给出了纪然想要的台阶。
“列车停驶的全部经济损失由Jean’s承担,让交通部的新闻发言人准备说辞去吧。”
黑发女子笑着对黑羽打量一番,目光却有些空洞。
宫野终于切身体会到,在近身格斗的课题上,赤井对自己有多么谦让。
狭小的电梯间里,宫野保持着强势进攻的格斗习惯,手枪在电梯门敞开的一瞬间从Gin手中飞出,相应地,志保腹部生生挨了Gin一拳。
Gin侧身先出了电梯间,捡起Beretta翻身一滚,稳稳地蹲起身,枪口重又对准仍站在电梯间里的宫野,迫使对方收回了已经放在关门按钮上的手指,转而按住开门按钮——
一方面子弹的速度总归是快过电梯门闭合的速度的,一方面宫野志保还不想就这么无功而返:凭着对方刚刚一拳拿捏的力道,志保也清楚Gin终究没有下死手的打算。
那么自己的底线就从“至少全身而退”上升到“不能无功而返”。
“出来”
宫野整理好表情,依言走出电梯,双手举过头顶,在距离Gin不足两米的地方站住,空荡的月台中间,两个人毫无意义地僵持着。
“搭上你是没有必要,但我有个dying wish。”
Gin罕有地扬了扬眉,举着Beretta的手臂有些下垂的迹象,低沉的声线中隐约透露出回旋的余地,这一切都让宫野禁不住抿起嘴角的一个弧度,大方地摆出一个“请讲”的手势。
“我想知道,你近二十年来——”
男人语调低缓地拉了一个长音,呼吸起伏间某种莫名的直觉让志保有些不安,下一秒,她立刻就明白了这种不安的来源:
子弹擦着右肩飞过。
躲闪之间,子弹在白瓷般的皮肤上划开一道口子,火热粘稠的痛感浓密地传来,但更让志保心惊的,是男人伴着子弹脱口而出的下半句话——
“作为CIA的真实实力。”
活命和自保的本能让宫野立刻做出反击,Gin的手臂在女子轻巧的借力技巧下被压制在一边,子弹应声而出,嵌进女人身后的电梯门。
他知道了,宫野竭力在混沌的思路中抽丝剥茧:如果Gin知道了Sherry是和Rye一样,是为背叛而存在的人物,那么……
黑暗中,曾经守护的希望,就此泯灭。
把对手逼到死角,短匕首贴上Gin脖子的瞬间,宫野清清楚楚地在对方墨绿的眼睛里寻到几丝诧异的成分:看来,多年的惯性判断还是潜意识里影响了Gin,让他不由自主地轻敌了。
才换来一个,几乎平手的结果——
Beretta斜斜地抵住宫野的太阳穴,冰凉的触感足以让每个人感到恐惧,志保脑海中略过打斗中开枪的片段:不出意外,还剩两枚子弹。
Gin被迫后背紧贴月台边缘及胸高的安全门,颈部的动脉突兀的跳动在金属冰冷的压迫下变得明显而急促。尽管位置上处在弱势,宫野此刻也毫不怀疑Gin能够在自己动手的瞬间一枪击毙她。
到了你死我活的关头,平时所有的不忍怜悯留有余地,就全都不能作数。
“真是差劲,宫野。”
男人淡金色的长发被地铁站里无端的风吹起,萦绕着距离极近的两个人,宫野双眼紧盯着猎物颈部跳动的脉搏,脑海里却轻易冒出了Gin一贯残忍极端,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情。
“你有至少四次机会,用你右手口袋里的P226解决我。真是差劲,宫野,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作为组织的科学家不称职,没想到作为CIA也如此差劲。”
志保微微喘着气,没有动也不反驳,右侧肩臂出的划伤隐约灼痛着,血液让布料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Rye私放嫌犯,他应该和我一样被审判,而你为了制造伪证,放弃击毙我的机会,宫野少将,你在渎职。”
Gin不紧不慢的声音不断钻进宫野的耳朵,迫使女子略略屏息,以排除这些信息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干扰。
“你有悖国家。”
似乎骤然有海风,从身下的某处吹上来,直升机的噪音和涡轮卷起的巨大气流感,如同洪水般涌过。
日本海的含蓄,咸腥味儿。
“为了他作出有悖国家的举动,值吗?”
记忆中工藤新一的嗔责,赤井黑色的发丝湿漉地贴在偏白的皮肤上,宫野双眼紧盯着Gin的颈部,轻皱起眉,努力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
但回忆就这样涌过来:
——你真的想杀死Gin么?你真的想保护Gin吗?
——志保,想清楚自己要什么。
——CIA不会为了任何人背叛自己的国家和信仰,但有时候,国家和信仰也许会背叛我们。
水无怜奈名主持的音色,背景是大漠夜晚干燥的空气,夹裹着风沙枯竭的味道,一种让生命沉沦的迷惑力,和绝望感。
It is just too late to realize。
击打带来腹部强烈的疼痛,让宫野的身体本能前屈,右手里的匕首随着压力在Gin脖子上划出浅浅的血痕,手臂随即被对方钳制开来,Beretta还稳稳地停留在女人的太阳穴。
匕首飞出去,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志保右手立刻伸向口袋,触及P226的枪把——
自己高估了Gin念旧情的程度,看来,她最多也只能从现在这个局面中,争取一个同归于尽的结果。替赤井脱罪这种身后事, 相信在自己殉职后,SOG和Jean’s都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
P226快速抵上Gin的脖颈,宫野稳住重心,把身体的大多数重量都压在枪口上,一瞬间枪口微微陷进男人的皮肤,压迫气管。
Gin向后倒去。
Beretta因Gin本身平衡的丧失而偏离了宫野的太阳穴,P226仍然抵在男人的脖子上,宫野没有弄清状况之前,就已经失去了重心,身体随着Gin向后倒去的动作前倾。
她左手抓住身边唯一可以触及的东西,本能地。
那东西是打开了的安全门的一边。
Gin从忽然打开的安全门中后仰着倒下去,宫野拿着P226的右手赶在自己思考前已经作出了反应——一把攥住Gin的领口。
P226从宫野指间滑落,蹦跳了几下,掉在铁轨之间,声响回荡。
安全门还在滑动,女人左手的手指在平滑的塑料上蜷曲,徒劳地拼命抓扣,想要支撑住几乎是两个人的重量。
宫野踩在高台侧楞上的双脚禁不住向前滑了一下,左手滑脱。
明亮的光的隧道那段照过来,由远及近,直直地打在双臂摊开的Gin身上,刺得宫野双眼生疼。
坠落,不可抗拒。
车轮与铁轨摩擦,传出尖利的噪音。
志保曾经觉得,卧轨是最不干净死法:随着车轮滚动,看得见看不见的血迹在铁轨上,甚至会绵延数千公里。
安全门在列车进站前忽然打开,宫野打死都不会相信这是什么劳什子意外:寄希望于她或Gin在争执打斗中正好不慎跌落,即便做不成完美的意外事件,也可以把大部分责任归在打斗中的另一方身上。
估计明天的头条就是:宫野少将与凶犯同归于尽,光荣殉职。
这个细节的设计者,还真是称得上用心良苦。
Gin用力把宫野往外推,但太晚了——强烈的光线提醒着死亡已经近在咫尺,狭窄的隧道根本没有什么让人躲避的所在。
最后一秒钟,Gin利索地一翻身,把宫野护在怀里,一手死死按着宫野的脑袋。志保感觉到骨架在男人挤压的力度中紧缩,但精神恍惚的紧张,已经让她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样,自己大概死得比Gin好看一点。
金属的摩擦声在耳畔回响,宫野蓦地回神儿,拼命挣扎着想要推开Gin——若是他两人以这样的姿势死掉,恐怕各种舆论都会对赤井不利。
尖利的噪音在隧道内回荡着,强光透过眼睑带来视野里的一片血红色,耳膜在声波的折磨下,顿顿地发疼……
赤井——
宫野脑海里闪过男人漂亮坚毅的侧颜后,一片空荡。
“志保?志保?”
视野里渐渐清晰的,是工藤站在月台上的身影,视觉因长时间被强光刺激而变得迟钝,飘忽的光球在视野中影影绰绰。
好像一切都是慢动作,工藤焦急的声线像是蒙了什么东西,顿顿地刺激着宫野迟滞的神经。她下意识地伸出手,任由赶来的SOG半拉半托着,一跃上了月台,脑袋还是昏沉沉的眩晕。
宫野站在月台边缘,回头看着隧道下,停在距自己方才所在不过咫尺的地方,列车的灯光仍然非常强烈,让人睁不开眼睛。
“还不叫人把车灯关了,快!”
工藤看着神色恍惚的宫野,一面厉声吩咐,一面伸手将摇摇晃晃的女人往里面拉了拉,招呼SOG给志保披上保温毯。
宫野恍惚地看着SWAT小组给Gin铐上手铐,押送出去,只是站在原地摇了摇沉甸甸的脑袋,身体因视线的模糊而有些歪斜。
眼睛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模糊的影子,宫野眼睛睁了又闭,而双眸好像没了意识似地,瞳孔空洞地散开,无法聚焦。
“外伤没有问题,只是受了刺激,应激反应还没有过去。”
眼前一团白色的影子,医用手电的光从瞳仁里晃过,宫野想要作出反应,但此刻的身体像是落进了梦境,纵使脑海中的思绪渐渐明晰,却无法控制躯体的麻木。
“赤井在哪儿。”
宫野用力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死亡就是,永远不能再见。
如此剧烈的应激反应,并不是针对死亡的,而是针对“永远不能再见”。
是针对“永远不能再见赤井秀一”的应激反应。
隧道那头,有模糊的光。
宫野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迫使她转过身子,下意识朝声音的来源处靠近。
某一刻,视野以某个点为圆心,骤然开始清晰。
墨绿色的眼睛,黑色微卷的头发,温润紧抿的薄唇,两道修眉在刘海下若隐若现,冷峻坚毅的线条掩藏不了深入骨髓的爱溺温和。
男人修长高大的身影,伴着熟悉的脚步声,从光线晦暗处,不紧不慢地靠近。
There will be someone,someone makes everything else in your life,fade away。
<终会有一个人,一个人,让你生命中的其他,全部黯然失色。>
耳畔来往的脚步声,对讲机里嘈杂的呼喊,仿佛被不知名的力量无限拉远开去,宫野顿住脚步,心底闪过一缕类似“近乡情怯”的思绪。
但只是闪过,只是一瞬间——
不知跑了多少步,扑进一个不算温暖却很安定的怀抱,任由全部的重心倚在这个怀抱里,宫野感觉到对方用力的紧抱,几乎把自己抱离了地面。
男人清瘦的身形,肩上锋锐突出的骨骼几乎硌痛了宫野。
“赤井,秀一”
女子的声线很嘶哑,断断续续的音节说得十分吃力,并不好听。
这个时候该说的话,似乎并不仅仅是这几个简单的音节,而宫野志保也不是不善表达的人——由于大脑结构的关系,女性在语言表达的能力上,生来就比男性具有天赋。
宫野的身躯轻微颤抖着,眼睛酸涩,却没有哭。
而脑海中好像就只剩下这几个简单的音节,嗡动的双唇,只能无可抗拒地重复着,宛若本能——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
赤井抱紧怀里的人,下颌抵住柔软凌乱的茶发,宠溺地轻声打断了宫野口中绵延不断重复着的音节,低沉的声线,温和却果决。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