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sessiveness 【执念】30
(2012-07-02 21:02:03)
标签:
秀志喜剧长篇杂谈 |
分类: obsessiveness【执念】(RS) |
赤井搁下水杯,看了一眼时间。
刑讯是个体力活,高层要求FBI和军方轮流施行。先在军方的刑讯刚刚结束,赤井推开门回到审讯室,只觉得空气里全是血腥味。
还有蛋白质烧焦的气味。
中东男子看一眼在椅子上坐定的赤井秀一,然后失控似地放声大笑起来——有经验的刑讯人员都知道,这是犯人精神防线即将崩溃的表现。
速战速决,赤井把这四个字摆在脑海里。
“我今天要结婚了。”
犯人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着平静的赤井秀一。
“新娘是我的搭档。”
赤井不顾对方的反应,一边给男人的新伤口做着止血工作,一边语调平和地说。
带了几分温馨的平和语调。
“我很紧张。”
赤井浅笑着,墨绿色的眼睛盛满潭水般的沉静,与犯人灰色充血的双眸对视,对方意外地没有拒绝。
“你准备好誓词了吗?”
男子忽然开口,嗓音似乎更加嘶哑,逻辑却明显是理性清晰的。
“是,我准备了,你可以帮我听一听吗?”
赤井犹豫了一下,眼睛从对方的双眸上移开,盯住自己手上的动作。
犯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赤井拉着纱布,笑容深了几分,停顿几秒之后缓缓开口:
I could promise,to protect you and to cherish you.
<我本可以许诺,保护你,珍惜你。>
I could promise,to be here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我本可以许诺,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不离不弃。>
I could promise,to hold our life before death.
<我本可以许诺与你生死相随。>
But I won’t.
<但我不能。>
Those are things hopeful and optimistic.
<这一切都是如此地乐观而充满希望。>
However,the two of us standing here on our wedding day are not optimistic or hopeful.
<然而,今天站在婚礼上的我们,却并不是充满希望或乐观的。>
We are human beings who struggle in the darkness for the hopeless brightness.
<我们是在黑暗中,为了渺茫的光明而努力挣扎的人。>
We share things like bullets、drugs、conspiracy、chicanery 、hurt and loneliness,instead of flowers、sweets、candies、sunlight、warmth or accompanying。
<我们面对的,是子弹,毒品,阴谋,欺骗,伤害和孤独,而鲜有花朵,甜点,糖果,阳光,温暖或陪伴。>
I am secret agent,and you, are my partner,my person,my lover。
<我是特工,而你,是我的搭档,挚友,我最爱的人。>
Now,I am sure and steady。
<此时此刻,我确信而坚定。>
You are meant to be the love of my life。
<命中注定,你是我一生的真爱。>
I ever hope for nothing。
<我从不曾期许什么,>
And on the day of our wedding,
<今天,在我们的婚礼上,>
I hope that you choose me as the one to spend your rest life with.
<我期许着,你已经作好了与我共度余生的准备。>
So,I promise you this:
<所以,我要向你许诺:>
I promise you to hold my heart all the time.
<我许诺,让你永远拥有我的心。>
I promise you,me.
<我把我,许诺给你。>
空气停滞了。
赤井拉紧纱布,动作轻缓地打了个结。
男子仰着头,眼泪从眼角滑出来,落进蓬乱的胡子和头发之间。年轻的脸上,布满了交错的伤痕。
审讯室外,一片寂静。
FBI局长,握着麦克风的手微微颤抖,几分尘世的苍老感蔓延在皱纹横生的脸上,一瞬间给人英雄暮年的无奈和荒凉。
六分钟后。
赤井大步从审讯室走出,把手里的记事本甩给身边的搜查官,摸出手机,拨通工藤的电话,无视整个大厅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直接冲出了办公大厅。
“这次真的要迟到了。”
工藤打开雪弗莱的车门,自觉地让出驾驶座,看了一眼手表。
三十分钟。
“打电话给James,让他干涉一下军方,接手犯人的孩子。”
赤井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赤井,前面有交警啊……”
工藤揉着刚刚磕在挡风玻璃上的额头,大声向男人抱怨道。
雪弗莱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公路上穿行着。
赤井秀一站在红地毯的尽头,圣坛前。面前是整个五角大楼的高层,FBI和CIA的官员分坐在两侧的长椅上。
工藤在第一排坐定,抬头检查了一下赤井的装束:西装,领带,衬衣,头发,皮鞋。
皮肤看起来很完美,除了眼底的一点黑眼圈——当然已经被化妆师遮住。
黑色的卷发并不凌乱,双唇没有妆容,却仍然泛出浅浅的粉红色光泽,锐利墨绿色的双眸此刻满盈着温和如水的质感。
赤井看到工藤展开徐徐的笑意,对自己做了一个“okay”的手势。
黑羽站在赤井身边,微微偏过头,看着这个被称为五角大楼王牌的男人,用左手正了正领带,竟然看起来有些紧张。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轻慢的音乐声蔓延在教堂里,映着彩色玻璃投射在地板上的痕迹,百合的香气来回萦绕在红地毯两侧的柔软纱幔上,黑羽的鸽子依次站在哥特式窗户的窗台上,翅膀偶尔扇动的声音,富有宗教的神圣意味。
神父在圣坛后站定,James站起身——他今天将作为宫野志保的监护人,把她交给自己最得意的搜查官。
即使明知道是方案,是计划,婚礼仍然美好圣洁,不容分毫亵渎。
两分钟。
服部和白马交换了一个眼神,盯住那扇迟迟没有打开的门。
四分钟。
工藤摸出手机,拨通毛利兰的电话,没有人接。
八分钟。
赤井站着,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皱眉。
红地毯,仍然没有人走过来。
工藤和黑羽绕到侧门,拉开之后是Judy焦急的脸。
“怎么回事,那边都已经等了很久了,怎么还不过去。”
工藤一边问,一边往门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宫野志保的身影。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晕染开来。
“我们找不到志保。”
水无怜奈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
“什么意思,找不到志保是什么意思。”
青子看向急躁的黑羽,眼里开始蓄积泪水。
“志保说去洗手间,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电话不接,定位系统也被修改了。”
Judy靠着墙,双眉几乎拧在一起。
“为什么不早说。”
话音落地,工藤就立刻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谁能想到宫野志保竟然在婚礼上一去不回;满礼堂的CIA和FBI,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出来。
闭合的大门后,六个人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赤井秀一眯起双眸,眼底的温和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在两侧嗡嗡的议论声中穿过红毯,步伐第一次带着模糊不清的犹豫不决,但仍然沉稳。
推开实木大门。
Judy、水无、青子、兰、工藤和黑羽站在门后,脸上是与婚礼毫不相称表情。
唯独没有宫野志保。
赤井愣了一下,皱着眉立刻对情况作出了清晰的判断,然后粗鲁迅速地拽开领带,放在工藤手上,径直从侧门走出去。
头也不回。
“宫野她耍了整个五角大楼啊。”
黑羽看着赤井的背影,轻声叹道。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耍了赤井秀一。”
工藤握紧手里的领带。他心里有种感觉:如果宫野志保不回来,那么那个赤井秀一也永远不会回来了。
逃婚不算是件很惊悚的事情。
逃婚之后仍然上班也不算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
但如果你逃婚的对象就是你的同事,那么这就是件很惊悚的事了。
宫野志保像往常一样走进会议室,然后看到工藤和黑羽的脸上摆满了“惊悚”两个字。
赤井没有抬头,也没有抽烟。
“核弹的案子怎么样了。”
宫野坐下来,打开笔记本,问道。
“没有恶劣影响,拆卸很顺利,原料也全都回收了。”
赤井把面前的咖啡挪到宫野手边,志保握上,杯身还是温热的。
“犯人的孩子在福利院。”
最后添上一句。
志保看着赤井放在桌子上的手:修长的手指,带着长期使用枪支而磨出的硬茧,摸上去会有种和外观不符的粗糙感。
一种经历了太多的粗糙感。
其实对于从婚礼上消失,志保并没有太多歉意,这毕竟只是一个形式,从法律意义上讲,她现在已经完成了五角大楼的指令。
没有歉意,直到看到这样的赤井秀一。
和平时没有什么分别的赤井秀一,在自己逃婚之后仍然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讨论工作细节的赤井秀一。
志保想了想,把咖啡推了回去。
杯身还温热着。
华盛顿的秋天到了,高纬度的秋季,冷冽得就像是童话里的秋季。
秋叶满地,还有超负荷工作的扫路机器和清洁工。
宫野志保穿着经典的卡其色大衣,站在长年26摄氏度的办公室里。
“这是什么?”
James拿着宫野递来的文件,轻声质问——虽然声调温和,但这还是质问。
“单方面调整搭档的申请。”
宫野平静地答道,目光落在纸页下方,自己的签名上:
Akai Shiho
“赤井已经是最好的了。”
见惯了风浪,James回答得一针见血却又不露锋芒。
“我也是最好的。”
志保在椅子上坐下,语气轻快而笃定。
“所以,你们的组合是五角大楼最满意的。我不能因为你的单方面申请,就重新调整搭档。”
James盯住宫野志保,灰色的眼睛闪露出仅属于特工的老练强硬。
“很好,如果你不调整,那么我就离开。”
志保仰头靠着椅背,眼光在天花板上游走着,加湿器突突的雾气萦绕在半空中,气氛完全不像是在讨论去留问题。
“James,如果你不选择,我就会向五角大楼申请离职。你猜猜他们是更愿意留下脚踏实地研究全能的我,还是放任不羁工作随性的赤井。”
宫野站起身,把茶杯放下。
“所以,在决定权还在你手上的时候赶快决定,James。我相信CIA会很愿意我尽早回归,FBI也盼着赤井秀一呢。”
James叹了口气,看着宫野转身走出办公室的背影——锋锐尖利,自信十足甚至恃才傲物:
她越来越像赤井秀一了。
“真是有意思。”
志保翻着手里的《Marketing Foundation》,把身上盖着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打了个哈欠,声音里透出些许倦意。
窗外的夜空,繁星在上,流云在下。
飞机在万米高空高速飞行,却因为没有参照物而像是停滞了一般。
“太无聊了。”
工藤新一被机长的广播吵醒,随之而来的气流让飞机略略波动。工藤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志保手里的书,语调模糊地评价。
深夜的航班,目的地西雅图,执行情报收集工作,对象波音公司。
怀疑和组织有关。
波音是美国重要的战略性企业,身为上市企业,但大多数股份都在国会的资本家们手里。白宫通过控制波音公司对外的产品输出,干预国际事务,而美国本身的很多军用航空航天器,都仰仗波音公司。
中情局收到情报,波音的股份结构正在以一个不太正常的速度发生改变,似乎存在某种集中的趋势。
如果国会对波音这样的企业失去控制力,或者波音的股权集中在某个集团或党派手里,后果谁都吃不消。
经济和政治总是密切联系着,而情报和股市密切相关。
不是有句话说“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吗?
“金厅”的上将们对情报高度重视,命令SOG派出特工探听虚实,收集初步情报,为进一步展开工作打下基础。
弄清股权集中的规律和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