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余斋随笔》连载之四三·

封建官吏的美好传说

在平度几千年的历史上，真正留下好名声的封建官吏在数几个。一个是战国时的即墨大夫，好到什么程度说不清，只知道他“不视吾（齐威王自指）左右以求誉”，受到齐威王表扬；而阿大夫“以币厚吾（亦齐威王自指）左右以求誉”，被齐威王烹了。一个是田单，用“火牛阵”打了一场大胜仗，在中国历史上留下显赫的名声。再一个就是晚清的潘民表，在德国人滥划胶澳租界的时候，豁上摘了乌纱帽，也不肯多割一寸平度的土地，尽到了为官一方守土有责的本分。上述封建官吏（前两个所处时代中国还未正式进入封建社会，这里权且统而言之）史籍均有记载，不乏溢美之词，但留在民间的传说不多。可见，老百姓心里的那杆秤还是很有数的，“传说”这朵“光荣花”，不是什么人都能戴上的。在平度民间，留下传说的倒有一个（其他不详）——吉灿升。

吉灿升字剑华，陕西韩城人，拔贡出身，清同治光绪之交时任平度知州。《续平度县志》称之：“禁约胥吏，罔敢放纵，洞识奸伪，人莫敢干以私”，“其知人之明，理事之慎密，断狱之精，州牧中所仅见”。民间亲切地称他为“吉官儿”。关于称颂吉官儿的故事在平度流传很多，最典型的是，他在离任时，对为他送行的人们留下了一句经典式的名言：“你们回家各人把自己的老人当孩子养活着。”这句极富哲理、以二律背反思维方式来提倡孝道的格言，至今在平度流传不衰。在大泽山区则有一个《吉知州巧办界桥案》的传说。大泽山的高望山村，南北长，东西窄，中间一条南北官道穿村而过，村中有一河沟，沟上有一石桥。清代，桥南属平度州，桥北属掖县。一天，地方（相当于村官）来报，说桥上发现一具被杀男尸。吉知州到现场一看，见尸体头朝南脚朝北，断定发案线索应在掖县。掖县和平度州同属莱州府，莱州府衙就住掖县城，若跨界办案定然不便，况且官场有规矩，办案不能办到别人地盘上。遂一面差人到桥北暗访，一面让仵作验尸，再三吩咐道：“翻过去看看！……再翻过去看看！”三翻两翻，尸体翻到掖县地盘。吉灿升不说不道，竟打道回衙，扬长而去。掖县县衙得报，知县把吉灿升告上了莱州府。知府大人起动大驾，亲传吉灿升责问。这正中吉灿升下怀，说道：“案子学生已破，只是不方便到掖县缉拿案犯。谢谢掖县县衙替学生请来知府大人，请准我到掖县那面将案犯捉捕归案。”莱州知府对吉灿升的智慧佩服之至。从此，两地衙门即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交界发生案件，均可相互侦破，再无地域辖区之说，相邻的百姓亦能安居乐业了。

（转自：陈传瑜《三余斋随笔》）